一百零一、辜血藤(1 / 2)

子時到,“哢”“哢”幾道粗大的閃電在夜空中猛然響起,外麵的陰雨驟然大了起來,冷風卷著陰雨吹進了本就破舊的小廟,更加給人以壓抑陰森的感覺,很遠處的山坡響起了嘩啦嘩啦塌方的聲音。

古廟內幾堆原本燃燒著的篝火不知為何忽然變成了綠色的火苗,周圍頓時顯得詭異無比。

一條暗紅色的蔓藤從院內那口枯井中慢慢探出,一些根須貼著地麵開始延展,蔓藤前麵有一個大大的閉合著的藍綠色骨朵,蔓藤渾身尖刺,緩緩從枯井內仿佛巨蛇般探出頭來,花骨朵靜靜地停在半空中仿佛是在看著眾人。

眼見怪藤出現,眾人慢慢停下手中動作,連披甲持戈鬼將也呆滯地停下來等著主人指令。

躲在角落裡是雜耍一家人共五人,一對老年夫婦還有三個年輕男女。本來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婦人忽然站起來,兩眼中露出詭異的淡綠色,手中拋出一個口袋,口中念念有詞,口袋懸在半空中,放出淡淡的青光。

老頭猛地站起,高聲喝道:“萬毒仙門前來降妖,誰敢放肆。”

怪藤聽到老婦咒語,仿佛嬰兒聽見了呼喚,微微一愣,緩緩向口袋爬去。

戰鬥在這一刹那變成了慘烈的你死我活的混戰搏殺。幾夥人全部衝上去圍攻雜耍一家人,要阻止他們收了怪藤。

雜耍一家人將老婦拱衛在中間,幾個人不停地往空中灑出紅色、黑色的粉末,一道五色屏障將眾人隔在外麵,一股腥臭的氣味頓時彌漫在破廟內,白發老漢從背負的口袋中放出一隻大鳥,大鳥渾身黑褐色,身披紫綠色羽毛,鳥眼通紅,一看就是劇毒之物。大鳥向著圍攻過來的敵人瘋狂撲擊,口中格格叫著,吐出淡淡黑霧。

幾夥人雖然想圍攻過去,但是顯然懼怕毒物,一時之間躊躇不前。紅袍人眼見怪藤失控,嘴裡發出一聲尖嘯,原本傻站著的披甲鬼將頓時淩空跳了起來,從半空中向著雜耍一家人砸了過去。

鬼將是個死物不懼劇毒,頓時將一家人的嚴密防守砸開一個缺口。黑袍老道、公鴨嗓子和錦衣漢子等人都向那個口袋撲去。

被打斷了咒語召喚的怪藤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一下子緊繃成一條直線,然後最前端的花瓣猛地張開,露出裡麵尖利的牙齒一樣的東西狠狠的將距離它最近一個猝不及防的錦衣漢子一口吞了進去,花瓣緊緊的包裹在一起,任由錦衣漢子在裡麵怎麼掙紮嘶叫,一會的功夫花瓣就癟了下去,怪藤顯得更加嬌豔的許多。

混戰中,誰拿到了口袋誰就成為了其他人的攻擊對象,在場的眾人既要去搶奪那個口袋,還要看準機會順手剪除附近的敵人。

被衝散的雜耍一家人轉瞬之間三個年輕人就被眾人殺死,他們放出的毒煙也毒死了三個灰衣漢子。頭發花白的老頭紅著眼睛大喊一聲,合身抱住一個正從年輕死者身上拔刀的錦衣漢子,錦衣漢子淒厲的喊叫著掙紮幾下,口噴黑血倒在地上。老者隨後也被披甲鬼將一戈砍掉了腦袋。白發老婦被紅袍人和幾個灰衣漢子亂刀砍倒,臨死之前,嘴裡噴出一股毒血,對麵的幾個灰衣漢子嚎叫著抽搐倒在地上。

公鴨嗓子被黑袍老道一劍刺穿了心窩,不甘心的倒在血泊中。黑袍老道一手抓住口袋,剛要飛身退出戰團,忽然燙手般扔掉了口袋,手臂轉眼間黑到了臂膀。黑袍老道也是個狠角色,一咬牙砍掉了臂膀,跌坐在一個角落裡。

一番混戰下來,場地間站裡的隻有一個錦衣漢子和披甲鬼將,錦衣漢子氣喘籲籲,渾身是血,勉強用刀拄著地,顯然也失去了戰力,隻是苟延殘喘而已。

披甲鬼將混戰中被黑袍老道狠狠一劍,劈掉了半身,呆呆地跪在場地中間。

僅剩的兩個蠻族漢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混戰,被血腥殘酷的戰鬥嚇破了膽子,他們退縮到一個角落喘息著抱在一起。

紅袍人也是氣喘籲籲地站在台階上,一個手捂著嘴“嗬嗬”笑了起來:“早就說你們是一群笨蛋了。這個局我布置了快五十年了,每隔十年我就有意放出風去,引誘幾波笨蛋修士過來,讓你們自相殘殺,然後再用你們的魂魄和精血來喂養我的小寶貝。這回好了,你們這麼多人,遠遠超出了我原先的計劃,我的小寶貝這回一定能吃飽的,嗬嗬。就是可惜了那個鬼將了,那玩意兒好像是我二十年前的那次抓到的,這幾年用的一直挺順手的。”

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一個角落響起,口音雖然怪異,但是聲音很清楚:“你這個妖人,你在外麵布置的陣法就是為了困住我們,然後收攏我們的精血和魂魄來喂養這個惡心的玩意兒?”

姬南回頭一看,見披頭散發的南風扶著牆站了起來。

“我數一下啊,地上死的大概有六、七個築基,十幾個高階武士,那邊角落裡有個重傷的金丹,這些就夠我的小寶貝吃好久了。你們兩個好像也是金丹,待會把你倆也殺了,我的小寶貝就該吃撐了,所以還得慢慢吃、慢慢吃才行。那邊還有幾個蠻子和乞丐,勉強算是我家寶貝的零食吧。”紅袍人認真掰著手指頭的說著,尖細的聲音在破廟中飄蕩。

“估計這次吃飽了,我的小寶貝也該長大了。我在這裡陪著它快七十年了,天天想著得給它找吃的,還不敢跑太遠,簡直擔心死了耶。這回好了,它長大了,我就可以帶它回家了。”紅袍人低聲呢喃的說道,眼睛失神的看著窗外。

“說你是妖人好像不對,應該說你是人妖才對吧。”一個聲音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想死嗎?”紅袍人猛地轉頭地看著姬南,發出尖厲的聲音。

“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戳中他的痛點了吧,他就是個人妖。”姬南扭頭對著南風說道。

“是啊,一個大男人還穿著個紅衣服,不知道裡麵內衣是不是也是紅的。還遮著個臉,估計是沒臉見人,更沒臉見爹媽吧。”南風的嘴也是個損人的利嘴。

跌坐在角落裡的黑袍老道雖然麵如金紙,但是仍然十分捧場地發出“嘿嘿”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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