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似乎被她母親說服,她睜著雙漂亮的、烏湛湛的眼眸看著她的母親,認真作問:“我能招婿嗎?”
阮明姝說完這句有點羞澀的低著頭,“上門女婿更聽話。”
她叫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想欺負她就是沒門。
侯夫人靜默一陣,“可以。”
大不了到時候花點錢,買個清貧家世的少年當女婿,供他讀書。
阮明姝被母親勸過之後,就不想著尋死覓活。
元宵節剛過不久,轉眼就到了婚期。
侯府早就布置的熱熱鬨鬨,喜氣洋洋。大婚前一天夜裡,按照規矩提前放起了爆竹,連內院都聽的一清二楚。
陳姨娘聽著外邊的熱鬨,握緊阮青蘿的手,“娘盼著你也能風光大嫁。”
“我們阿蘿不比大小姐差,她就是命好,占了個好身份。”
自古嫡庶有彆,可是她的阿蘿比她們都聰明懂事,日後絕不能像她一樣嫁給彆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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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姝聽著鞭炮聲睡都睡不著,熬到半夜阮敬辭又不知發什麼瘋來找她。
阮明姝忍著困意從床上爬起來,伸腿伸胳膊讓春枝幫她穿好了衣裳,打著哈欠去外麵見了見阮敬辭,懶洋洋問他怎麼了?
阮敬辭盯了她半晌,過了一會兒,冷冷出聲把其他人都支開。
四下寂靜,萬籟無聲。
阮明姝覺得這個弟弟忽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良久過後,她等的都有點不耐煩之時。阮敬辭終於開了口:“姐姐,假的通關路引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去往北雁的馬車在後門,你若是不想嫁,我讓人送你走。”
阮明姝迷迷糊糊聽完,她很困,說話有點奶乎乎的,“我不逃跑。”
她又不傻,逃亡路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不過她很感動,沒想到弟弟能為她做這麼多的事情。
阮敬辭似乎並不意味,了然點點頭:“好。”
阮明姝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阮敬辭看著她眼尾冒出困倦的淚花,隱在燭火裡的少女純真嬌憨,稚氣未脫。絲毫不像明天就要嫁人了。
阮明姝送走弟弟,倒頭就睡。
她睡了也沒幾個時辰,半困半醒被人拉出來梳洗打扮,她像個玩偶娃娃被人拎著一件件穿衣裳。
不過沒睡醒的阮大小姐很乖巧,沒有鬨。
天光剛亮,王府來接親的馬車就已經到了。
小新娘子被她的弟弟背上了花轎。
阮明姝在鞭炮聲中又睡了過去,紅蓋頭掩著臉,睡得十分香甜。
花轎馬車徐徐停在王府大門前,阮明姝靠著窗戶睡得不省人事。
沈嗣掀開車簾,少女舒舒服服靠著枕頭,呼吸香軟,手指下意識蜷了起來。
沈嗣歎氣。
十幾歲,正長身體,可能是比較嗜睡。
男人彎腰把熟睡中的少女打橫抱了起來。
阮明姝在拜堂時才緩緩睜眼,她隻聽見“夫妻對拜”幾個字,隨即她的小腦袋被人敷衍的往他的胸口按了按,臉頰被蹭的泛紅。
阮明姝直到被送入洞房才算徹底清醒,她自己揭開了紅蓋頭,坐在床邊,肚子餓得咕嚕嚕叫。
等了不知道多久,阮明姝聽見了聲響,她慌裡慌張蓋好紅蓋頭,裝模作樣坐的很端正。
男人好像離她越來越近。
她焦灼等了良久,他好像還是沒有動作。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就像是種淩遲。
阮明姝心裡七上八下,他是不是在思考怎麼給她下馬威?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連紅蓋頭都不肯掀,明晃晃是給她擺臉色。
阮明姝越想越氣,一怒之下自行揭開紅蓋頭,邊怒道:“你不想娶我就送我回去!”
昏暗的視線驟然清醒明亮。
一張清俊又漂亮的臉映入她的眼底。
沈嗣捏著少女蒼白孱弱的下巴,手勁有點大,將她鉗製不得動彈,他漫不經心:“夫人好大的脾氣。”頓了頓,他問:“書背完了嗎?”
阮明姝還愣愣的看著他,被捏疼了下巴也沒出聲。
沈嗣麵無表情的嚇唬她,輕聲低語:“今晚你怎麼受得住這頓罰。”
阮明姝已經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