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有些驚詫:“你怎麼也給我呀?”
好像沒有丈夫要給妻子壓歲錢的習俗。
都是長輩給小輩。
阮明姝毫不客氣收下銀子後,又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真的想當爹啦?”
剛才也說了要和她生孩子。
可能男人年紀大了,心思都會變。以前說著不喜歡,現在又想要了。
但是阮明姝還是不怎麼喜歡孩子。
養一個孩子對她來說很麻煩。
尤其是時至今日,她都有給自己留退路,往後日子過得不快活,她還是能跟他和離的。若是有了孩子,和離這件事都會變得麻煩起來,像是有點當斷不斷的怪異感。
阮明姝又怕沈嗣會去和彆人生,以前不在乎,現在她心裡就是膈應。
默了半晌,她說:“你現在總是忙的不見人影,生個孩子也沒什麼好玩的呀。倒不如一心撲在朝政上,小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
沈嗣安靜聽著,過了會兒,他說:“放寬心,我還不想當爹。”
阮明姝鬆了口氣,“這就好。”
兩人說著就到了侯夫人的庭院,待下人通傳過後就進了屋子。
侯夫人已經有些困了,瞧見他們夫妻兩個手牽著手進的屋,心裡好受了一些。
女兒是她生的,侯夫人自然知道她的算盤。
叫嬤嬤拿來早就準備好的壓歲錢,塞到了她的手裡,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啊,都這麼年紀了還像個小孩子。”
阮明姝收下母親給的壓歲錢,黏糊糊坐在她的身旁,“有娘的孩子就是寶,我就是還小呢。”
她就要當一輩子的千金大小姐。
侯夫人叫人端來她愛吃的糕點,拉著她說了兩句話。
漸漸地就又乏了,便讓嬤嬤送他們回去。
阮明姝握緊沈嗣的手,“我們拐道去阮敬辭那裡看看。”
沈嗣嗯了聲,旋即問道:“你弟弟與你母親,好像不怎麼親近?”
阮明姝點點頭:“是的呀,阮敬辭很不討喜的。”
她從來沒多想過。
沈嗣也沒有往下深問,有些事情就當做不知道:“你這是也要去你弟弟那裡討錢?”
阮明姝抬頭瞪了他:“我是去給他發銀子的。”
他是她弟弟。
她當然會照顧他著點。
等到了阮敬辭的院子,阮明姝沒想到他現在大了,竟然不要她的壓歲錢,反而添了不少東西讓彆人給她送了過去。
阮明姝忍不住問:“你不會當了個大貪官吧?出手如此闊綽。”
阮敬辭:“……”
耐著性子,他說:“沒有。”
阮敬辭隨即將自己親手做的燈籠送給了她,祝她一生都富貴平安。
阮明姝高高興興拿著燈籠離開,今晚收獲不少。
她回屋洗漱,將收到的銀子和禮物都整整齊齊藏了起來。
小姑娘穿著單薄,坐在窗邊,哪怕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依然死撐著不肯去睡。
沈嗣哄了兩次要她去床上睡,還被發脾氣的她給罵了。
不守歲來年怎麼能平安呢?
沈嗣被她罵慣了,也早就習慣了。
十回裡覺得她十回罵人都很可愛,凶凶的炸毛小貓咪。
沈嗣又問了一遍:“真不去床上?”
阮明姝搖頭,很有骨氣:“不去。”
沈嗣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軟榻倒也不錯。”
靠著窗邊,小小的一張榻。
矮桌落地,上麵的杯盞也跟著碎在地毯上。
阮明姝的驚呼聲被堵在喉嚨裡,後腰撞上了身後的硬枕,腿彎落入他的掌中,腳趾蜷縮,靠著窗被撞的好像要掉出去了。
她不得已緊緊抱住了他。
又酸又脹又麻,撐得要命。
阮明姝低聲要他把窗戶關好,還要再換個地方,眼淚直流。
沈嗣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腹,頂起的弧度明顯:“怎麼哭成這樣?是不是又吃的太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