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該上前去了。”
劉協身邊的小貴子,小聲提醒謝清崖。
他曾經被劉鳶所救,之後又被謝家安排到了少帝身邊伺候,如今雖是少帝的人,心中對謝清崖卻仍是十分尊敬的。
此時見他不動,隻當他心中不滿這樁親事。
唯恐他開罪昭裕太後,自是忍不住小聲提醒。
謝清崖不語,腳步倒是動了。
他斂眸,遮掩住裡頭所有的情緒,低著頭,跟在劉協身後,走上前,給昭裕太後請安問好。
昭裕太後站在徐端宜的身邊。
才見完皇帝的禮,聽到青年的聲音,昭裕太後便順勢把目光落到了謝清崖的身上。
謝清崖生了一張好麵孔。
即便是昭裕太後,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實在生得極好。
劍眉星目、身姿峭拔。
比起當年的南安王和謝家大郎,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少時鋒利的寶劍,如今在春酒和溫柔鄉裡浸染久了,也成了站不起來的軟骨頭。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可昭裕太後這個姨母看謝清崖,卻是越看越不滿。
雖然心中不願,也不希望謝清崖與從前一樣,怕他哪日掌權,護得皇帝離了她的掌控。
但真見他這副懶骨頭的模樣,昭裕太後也不高興。
恨不得當場把婚事作罷。
卻也隻能想想。
“吉時已至,先過禮吧。”
昭裕太後說完便要上前去了,隻依舊不舍徐端宜,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直到徐端宜輕輕回握了她一下。
昭裕太後這才滿懷不舍的,鬆開了徐端宜的手。
待昭裕太後於最前方站好,儀式便也正式開始了。
百官命婦依舊分站於兩側。
昭裕太後與少帝站在最前端。
徐端宜和謝清崖則同站於一處,二人一人著綠,一人著紅。
這還是兩人分彆多年,長大成人後,第一次離得那麼近。
兩人的衣裳都交疊在了一起。
徐端宜以扇掩麵,她看不到謝清崖的臉,隻能用餘光看到他身上的正紅色吉服。
可他身上清冽的鬆木香,她卻聞得真真切切。
前方是禮官的聲音,說著令月吉時這一類祝福的吉詞,徐端宜不知道謝清崖在想什麼。
她隻知道她的心臟,跳得有些快。
好在這地方實在空曠,禮官的聲音也足夠響亮,她無需擔心自己這錯亂的心跳,會被旁人聽到。
不知過去多久。
禮官忽然高喊一聲“拜”。
這一拜,拜得是昭裕太後和少帝。
正式的儀程,還得到南安王府繼續,此時則是謝清崖陪著徐端宜,拜彆昭裕太後的養恩。
徐端宜和謝清崖屈膝,跪於地,朝上頭的昭裕太後拜了一拜。
待禮官喊“禮成”。
徐端宜便被跟在後頭的碧溪扶了起來。
她沒有看到在她起來那一刻,謝清崖下意識伸過來的手。
也無人注意。
那一瞬太快,根本還沒人來得及察覺,謝清崖就已收回了手。
之後便是徐端宜和謝清崖受百官的禮。
待禮數皆成。
昭裕太後被丹楓扶著過來,與兩人說話。
少帝劉協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