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這事沒這麼簡單(2 / 2)

說著,我和芳芳就進了吳香梅的辦公室,這些天張叔不在,吳香梅所做的決定都是最終決定,所以對每一個文件都是看得仔細。到了辦公室,我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吳香梅的對麵,畢竟在芳芳麵前,我不能讓她覺得,我這個“三把手”和她的待遇一樣,進了吳香梅的辦公室還站著像個小學生一樣。

見我和芳芳進來,吳香梅還是在看著文件,匆匆地說了句,啥事。

我說道:“吳鄉長,這個是磚廠的會計……”。

吳香梅道:“不用介紹,又不是不認識,啥事?”

芳芳看了我,用乞求的眼神告訴我,你說,我怕。

我說道:“吳鄉長,今年磚廠效益好,半年時間就完成了全年的銷售目標,今年天氣熱,老賈他們想著為工人們在宿舍裡裝上風扇,讓大家能睡個好覺,好保證第二天的生產”。說完之後,就給了芳芳一個眼神。

芳芳上前一步,雙手把請示遞了過去,道:“吳鄉長,這是我們的請示”。

吳鄉長一把拿過請示,放在了桌子上,掃了一眼,道:“這麼多錢,不行,現在花錢的地方多,砍一半”。

芳芳看著我,又看了看吳香梅,沒敢說話。

吳香梅迅速地簽了字,道:“金額超過了一千,還要上會研究,朝陽,這事你記下了,抓緊辦,搞得慢了,天都涼了。”

說罷,就把請示給了我。芳芳道:“那兩位領導,我就先走了”。

說罷,芳芳也就出了門。

芳芳一走,吳香梅啪一下放下了筆,道:“朝陽,你咋回事,花錢這麼大手大腳,三千塊錢你都敢批。”

我看了看門口沒人,道:“梅姐,您彆生氣,這不是磚廠效益好嗎?”

吳香梅站了起來,道:“我生氣,我生氣倒不是因為他們買風扇,我生氣是你個臭小子沒腦子。是不是芳芳讓你帶她來簽字的。”

我點了點頭道:“是啊”。

你呀,這芳芳是知道我不好駁你的麵子,才喊你帶她來簽字的,這小姑娘倒是鬼點子多,而且,我告訴你,他們寢室有幾間在用?那裡買了這麼多風扇,人家是算了毛重才喊你買豬的,你呀賣豬的要隻算淨重。

我看著吳香梅,怎麼都覺得這麼陌生,這當家才幾天,怎麼感覺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心胸也開闊了,腦子也靈光了,辦起事來也是上了道。我摸了摸頭,道:梅姐,我是真的學到了。

吳香梅笑著道:“你呀彆拍了,這芳芳我看挺適合乾黨政辦的,你空了去和她談一談,還有以後簽字,彆生的熟的都往我這推,你是當了好人,全部讓姐來當壞人啊,我告訴你,這也是不成熟的表現。”

我看著吳香梅,這一刻,突然有了張叔的錯覺。我真的有些搞不懂了,為什麼馬叔在的時候,張叔當鄉長,平時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一切以馬叔說的為準。等到張叔當了書記,那簡直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而吳香梅當鄉長的時候,處處都顯示出了不理智、不成熟,怎麼張叔走了幾天,吳香梅就文武雙全了。

到了家,我給曉陽一說,曉陽道:“這是啥知道嗎?這是屁股決定腦袋”。

說完之後,曉陽問我,你說這芳芳和二哥在一個屋,倆人又是同學,男未娶女未嫁的,倆人會不會日久生情。

我馬上回憶起了那天在磚廠,看到了二哥和芳芳在一起辦公的情形,又想著那天芳芳和二哥我們一起吃飯,道,這個不好說吧,芳芳我知道,聽說眼光有些高。我二哥我也清楚,感覺不喜歡芳芳這個類型的吧。我斷定,他倆合不到一塊。

曉陽道:“緣分到了,你擋也擋不住,就像咱倆,你說咱倆結婚,說出去就和說故事一樣,我們總是活在自己的認知和經驗裡,總是認為自己沒見過的就不存在,自己不知道的就沒有,自己沒看見的都是假的,你說說,你看見聲音了嗎?”

沒有。

那不就對了嗎,你憑借自己的經驗就斷定他倆不合適,你說是不是經驗主義錯誤。就好比你告訴我吳香梅穿旗袍,你打死我也不信。

我笑著說道:“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你說說吳香梅穿旗袍到底是穿給誰看?”

曉陽一臉壞笑地道:“哎喲,領導,還能穿給誰看,您都這麼問了,還不是穿給我們家的那個小王、八蛋看”,說著就脫了我的上衣,道:“領導,我覺得呀,咱家離了搓衣板還是不行,看你這衣領子臟的,我明天看大集上,有沒有賣鑄鐵搓衣板的,聽說那個玩意,洗衣服乾淨”。

我憨笑道:“鑄鐵的搓衣板,那得多沉啊,我明天買個木頭的算了”。

曉陽吃醋道:“呦,小李,還挺會過日子,你節約的錢,彆忘了給我買身旗袍,我也要為悅己者容。”

我看著曉陽微微隆起的肚子,說道:“算了吧,我不喜歡旗袍”。

曉陽一把扭了我的耳朵,道:“不喜歡?我看你剛才說的時候,都要流哈喇子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先送曉陽去了城關鎮大院,曉陽想買摩托車的想法被阿姨否定了。大著個肚子,騎什麼摩托車,所以每天我負責接送曉陽到城關鎮。

城關鎮“財大氣粗”,食堂辦得好,早上的時候不僅有包子油條,還有小米粥大米粥,這個條件,是趕得上縣裡的食堂。

我和曉陽到了城關鎮大院,曉陽就買兩個包子,兩根油條,用搪瓷缸子打一碗粥,我則在辦公室等著曉陽。

我本不願意在城關鎮吃早飯,但耐不住曉陽說不吃早飯對胃不好,在外麵吃了早飯又不衛生。而我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去食堂,所以曉陽才買回來拿到辦公室我們一起吃,好在曉陽有著獨立的辦公室。

曉陽的桌子上放了一張照片,是我倆結婚時候的合影。那個年代,辦公桌的平麵玻璃下麵就流向壓照片,除了照片之外,還有就是一份通訊錄。

食堂離辦公室不遠,曉陽拿了兩個大包和兩根油條,一碗紅薯玉米麵粥。

曉陽的辦公室裡有一罐子阿姨自己做的醃黃瓜,黃瓜是阿姨在李舉人莊的地裡種的,新鮮的黃瓜切成條,醃製好後放在大肚玻璃罐頭裡麵,吃起來脆脆的。

明天一定要再拿一雙筷子了,不能讓你用我的筷子。

我看著曉陽,道:“門口買一雙不就得了”

你見過哪裡賣一雙筷子的?買多了浪費,家裡又不是沒有。說著就張開了嘴巴,啊啊。

我夾了一根黃瓜,曉陽一口嚼一邊滿意地看著我。道,算了,不拿了,就讓你喂吧。

曉陽吃了一個包子,半根油條,喝了半碗粥,餘下的全部給了我。吃了飯,曉陽簡單收拾,看了看時間,道:“這會過去正合適,你抓緊時間走吧”。正打算出門,就聽到了敲門聲,我悄聲問道:“曉陽,誰呀,這麼早”。

曉陽搖了搖頭,道:“去開門”,我剛要去,曉陽麻利地從兜裡拿出了小手帕,擦了擦我的嘴。

我過去開了門,一看,是祝秀。

祝秀看到了,明顯地一愣,臉色本來凝重的祝秀擠出來一抹笑容,道:“朝陽也在”。

曉陽道:“祝叔叔,朝陽來送我上班,您吃了沒有?”

祝秀道:“哎、哎,吃了”。

我看著祝鎮長,好像是有什麼心事,忙道:“祝叔叔,你們聊,我去上班了”。

祝秀道:“哎,朝陽,坐下、坐下,好久沒看見你了,一起說說話。”

我看了曉陽,曉陽點了點頭,我也就坐下了。

祝秀摸出了煙,看了看曉陽,又塞了回去,尷尬一笑道:“忘了忘了,曉陽現在不能聞二手煙”。

祝秀歎了口氣道:“曉陽、朝陽,我不知道你們了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平時就是喜歡喝個酒,交個朋友,怎麼說我自認為自己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從來不乾齷齪事,我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這現在幾個朋友都在說,說咱孫友福本來要到城關鎮兼任一把手的,說是縣裡收到了幾封關於友福的舉報信,話裡話外不少人都說是我舉報的。你們說說,我祝秀像那樣的人嗎?不錯,我是發過牢騷,也抱怨過幾句,但是咱咋說也是五十歲的人了,我都和咱鄧縣差不多的年齡,我的孩子都和你們差不多了,我咋會乾這種斷子絕孫的事。”

曉陽道:“祝叔叔,您是多想了吧,我和朝陽都沒聽說這事啊”。

祝秀道:“曉陽啊,你們不用這樣說,我都知道了,現在老蔣他們已經帶了幾個人走,我說不定哪天也被帶走了,但是咱老祝行得正坐得端,倒也問心無愧,隻是覺得這麼大個盆子扣在身上,我覺得丟臉啊。我找你曉陽,是想著問問你鄧縣修路回沒回家,這事我要去找咱鄧縣說說,咱鄧縣是咱本地人,不會不知道咱老祝的為人。”

曉陽聽完之後,沉默了,給了我一個眼神,我自然心領神會,也沒有告彆,起了身,也就悄悄地走了。出門的時候,隻聽到曉陽一句祝叔叔。

回安平的路上,我始終想著祝秀的話,這友福的舉報難道真的背後還有人做局?這邊剛剛到了辦公室,李叔就打來了電話。

你小子,大早上不上班乾啥去了?

我送曉陽去了李叔。

今天真是長了見識,聽說沒有,省上支援我們的機械設備在臨縣被扣了?

我說道,不是吧李叔,這個也有人敢扣?

李叔道,這個事你鄧大爺去協調去了,我給你說的不是這個事,是友福照片的事,搞清楚了,有人已經承認了,但是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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