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都不懂,但是村裡人可都說了,說你這是當的啥乾部,計劃生育不給村裡人出頭也就算了,咋自己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你這官當著有啥意思,下一步還不是外人來接班,你看你爹,現在都不願往你們家裡來。
我說道:“娘,再生一個可是要開除的”。
那就把曉陽開除了唄,我聽曉陽媽說,她就是乾著醫院的主任就不想乾了,你看看人家,都活明白了。這麼大個醫院,誰家沒有個頭疼腦熱的,都不得找人家,人家那麼大的官,說不乾就不乾了,曉陽這啥鎮長,我看你把她開除了讓她在家生兒子算了。
娘呀,你這思想可不對。你看曉陽媽這麼厲害通透,也沒說讓曉陽辭職再生兒子不是?
她和我能一樣嗎?她是姥姥,我是奶奶,她隻管她有沒有孫子,他還管你這外孫子的事。
好了好了,這事不說了,被曉陽聽到了,她要生氣的。
母親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道:“真是和你爹一個德行,咋就這麼怕媳婦。我看你二哥和你以後也是一個鳥樣”。
哎,說起二哥,二嬸今天就出來了,你還是要去找她,讓她鬆口,把爺爺的老宅扒了,讓二哥儘快結婚。
母親驚訝地道:“你二嬸出來了?沒聽說回家呀。”
曉陽懶洋洋地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穿了一雙母親納的千層底的老棉鞋,顯得腳變得非常的大。
真是養兒方知父母恩啊。媽,豈露昨天鬨了一晚上,李朝陽的呼嚕聲響了一晚上。
不是啊,我咋沒聽到?
曉陽白了我一眼,你這麼大個領導,耳朵都長到客廳裡了,咋會聽到臥室的動靜。
看著母親正在整理地上的雞蛋,道:“媽呀,這些雞蛋就彆賣了,大嫂的雞都出完了,這些雞蛋你們就留著吃吧”。
母親蹲坐在馬紮上,從麵粉裡把一個個的雞蛋撿起來,坐月子時興的就是送雞蛋和紅糖,為了怕雞蛋打碎,就將雞蛋全部裹在了麵粉裡。
母親拍了拍手上的麵,說道:“現在一個雞蛋抵得上過去兩個的價錢,咱們把這雞蛋賣了,把錢攢起來,好給你們以後交罰款”。
曉陽自然懂什麼意思,馬上道:“指望拿雞蛋交罰款,這哪行啊,我看乾脆這樣,把朝陽這個大個賣了,咱就有錢生兒子了”。
母親道:“我這可不跟你們呢開玩笑,咱這農村現在隻要交了罰款就讓生,和你們情況一樣,一個女孩交一兩千塊錢就讓再生一個男孩。一個男孩就不讓生了,但是這個一兩千塊錢哪裡去弄,隻有湊唄。現在計生辦主任換了,以前那個斷子絕孫的老肖啊,可是把人家的下蛋雞都抱走了”。
曉陽道:“頭胎生了女孩可以再生一個男孩,頭胎是男孩大家怕繳罰款,又覺得自己有後了,就不生了。媽,你說這二十年後結婚娶媳婦咋整。男多女少,這不是有人要打光棍?
母親驕傲地道:“管他打不打光棍,反正我們家孩子不打光棍,我們家孩子都是人家大姑娘上趕著倒貼,你說是不是?”母親話音說完,才發現說得不對。不好意思地道:“曉陽,我可沒說你”。
曉陽道:“媽,你說我信不信?”
第二天,我就去了安平,向鳳帶著二嬸就來到了家裡,如今的二嬸雖然判了緩刑,經過公審公判的遊街,實在是沒有臉麵回家。二嬸這次算是幡然悔悟,在家裡哭哭啼啼一陣,把母親說得也是直掉眼淚。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曉陽喊向鳳去縣一中接恩陽回家。二嬸在,母親也不下廚,彆的不說,二嬸做飯的手藝是百裡挑一,畢竟從小家裡做豆腐,從小跟著就在鍋邊轉。曉陽吃了二嬸做的飯,很是滿意。二嬸也想著不回家,能不能在城關鎮謀個營生。曉陽想了想,就讓二嬸去了地毯廠幫廚。向鳳還想著讓向濤一起找個活乾。但曉陽還記著向濤對我動了刀的事,一是對向濤沒有好感,二是不敢讓二嬸覺得工作來得太輕鬆,三是怕向濤秉性已壞,沒有悔改惹出事來,就以沒滿十八搪塞了過去。向鳳則是對曉陽一謝再謝,除了謝曉陽安置了工作,更為感激的是曉陽為自己出了頭。自己不會再嫁給那手殘疾的人。而向波很有上進心,除了押車,自己還在學習開車。
在安平,向建民帶人對鄉裡的供銷社進行了檢查,供銷社早就接到了通知,不再按市場價,恢複政府定價出售商品,並且敞開供應。供銷社好辦,但是大集上的小商小販則不好管了。好在縣裡鄉裡的廣播站和各村大喇叭天天吆喝,大家也不再搶購東西了”。
蔣笑笑敲了敲門,直接進來道:“李鄉長,我要彙報個工作,這次孫老革命來信,孫老革命的閨女寫了回信,發了兩次都被退回來了。寄信的說,咱們的信,他們發不了,喊咱們自己想辦法”。
這信已經密封,我問道:“這信咱們看沒有?”
看了,孫老革命寫的時候,葛主席和吳書記都看了,沒有問題。
好,你把信先收著,等一會我問問縣裡,看這信走什麼渠道。
好嘞,還有件事,李鄉長,水利冬修的文件,吳書記請假之前做了安排,您要簽個意見,農機購置補貼的事,吳書記隻簽了閱,現在農業局等著要咱們的報告,農機站想著趁著這次補貼大,買一台拖拉機,簽報已經打了,您看這個要不要上黨政聯席會討論。
吳書記請了幾天假?
請了一周。
來不及了,我簽字,先買,把補貼爭取下來。
翻了翻簽報,也就簽了字。蔣笑笑並沒有走的意思,笑笑,還有事?
蔣笑笑不好意思地道:“李鄉長,有件事還要彙報一下”。
我看著蔣笑笑應是有事,就說道:“笑笑,彆客氣,坐下說就是”。
蔣笑笑咽了咽口水,道:“李鄉長,咱們鄉團委剛剛換屆,您知道我兼任團委書記,但是現在團委一沒錢,二沒人,我想開展個什麼工作,都無處下手。團縣委又經常發文件,讓我們發揮四個現代化中青年作用。李鄉長,我給您彙報,能不能給團委批點經費,我們想把活動搞起來”。
聽完蔣笑笑這麼說,我才明白蔣笑笑是要活動經費來了,隻是蔣笑笑是才提拔不久,又是女同誌,平時工作有些放不開手腳。兜裡沒錢自然是一個重要原因。
想搞什麼活動,有沒有想法?
有有,咱們鄉裡老革命多,我們想聯合鄉中團委,到各個老革命家裡麵乾點活,聽老革命講一講革命故事,把老革命的精神傳承下來,就是這去的時候,也不好空手去,同學們去了,想著讓老革命給大家發個筆記本,發根筆,留個紀念。
我聽著蔣笑笑的介紹,對傳承革命精神的活動倒也認同,問道:“笑笑,鄉黨委政府肯定支持團委工作,你算了沒有,多少錢?”
算了算了,大概一千塊錢。
好,沒問題,按程序打簽報,我來簽字。至於人的問題,先緩一緩,等著香梅書記回來,我們再做決定。
蔣笑笑起身笑道:“謝謝李鄉長”。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高高興興地轉身走了。
處理了一上午的文件,想著孫老革命回信的事,就把電話打給了張叔。
張叔,我是朝陽,有個事給您彙報。
你小子真會打電話,我也正好找你,這次省裡來了文件,鐘書記做了批示,事關你和曉陽,你叫上曉陽,馬上到縣委來一趟。
曉陽還在休假。
取消休假,抓緊過來。
啥事啊張叔,這麼神秘?
涉密,電話裡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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