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富正在和鄒來富一起在花園酒店的貴賓廳裡打牌,電話也打給了羅明義,但羅明義以正在開會為由拒絕了陳東富的打牌邀約。
掛了電話,陳東富罵道:這個老羅,睜著眼說瞎話,我打的他辦公室的電話,他開個什麼會。
而電話那頭的羅明義也罵道:“真是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咋回事,紀委連齊永林的秘書都抓了,這個陳東富還到處打電話喊人打牌”。
陳東富歎了口氣道:你看我現在停職,想張羅一桌麻將都張羅不起來。這個羅明義啊當初可是我帶著他在永林專員麵前活動,這才有了機會擔任財政局長,如今翅膀硬了,反倒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引路人了。
鄒來富道:“羅局長興許就是在開會嘛,有的人更過分,簡直就是打我的臉”。
這邊正要繼續往下說,陳東富的大哥大也就響了起來,掛斷了齊永林的電話,陳東富忙拍了一下鄒來富的肩膀,笑著道:“鄒總啊,看來永林專員把我的事搞定了。我本來就是陪領導去按摩,這屬於什麼,這也屬於獻身革命嘛。你剛才要說什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等你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說著就到了樓下,開著自己那輛小轎車直奔了地委。
到了地委大院,陳東富拿起了汽車儲物箱裡的摩絲發膠,對著自己的頭來回地噴了幾下,又掰了一下車內的後視鏡,拿起一把小木梳子,對著後視鏡梳了幾下頭。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暗道都說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藥啊,這話是一點也沒錯。怎麼形容現在的自己,意氣風發、風流倜儻、大權在握,揮斥方遒,成功男人也就是自己這個樣子了。
光明縣委書記孫茂豐被抓,陳東富心裡也回想過自己是不是會受到牽連,但沒多久陳東富就勸了自己沒必要慌張,在陳東富看來,自己雖然找孫茂豐報了些賬,這些賬卻也是公家出錢,並不是掏的孫茂豐自己的腰包。再者自己在行署的時候,沒少給孫茂豐幫忙,倆人算不上過命的兄弟,但說是穿一條褲子的朋友卻不過分。
小接待室裡,王忠強代表地委和地區紀委已經在等候,陳東富開門進來,看到隻有王忠強和紀委的人在,心裡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但心裡勸慰道,停職是紀委停的,解除停職也應該是紀委宣布,這倒也正常。
陳東富與兩人打了招呼,徑直也就坐了下來。
牛局長道:“陳東富同誌,根據地委主要領導和地區紀委研究,決定對你依法依規進行審查調查。”
陳東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身後就已經出現了四五個十分乾練的年輕人。陳東富呆坐了一會,就道:“我不信,你們憑什麼調查我,我按摩還不是為了工作。”
剛要起身,就被四五個小夥子按住了,順勢麵前的筆記本和筆也被沒收了。
陳東富一拍桌子道:“我看你們他媽反了天了吧,誰敢帶走我,誰能帶走我。”
也不知是誰,一個耳光就打在了頭上。聲音不大,但態度很是堅決,以命令的口吻道:“媽的,你還敢罵人,老實點!”
陳東富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哪裡受過這股氣,就惡狠狠地扭頭看了一眼後麵,發現後麵的幾人眼神裡都帶著果斷和乾練,個個都不好惹。
牛局長道:“東富,咋說你也是領導乾部,難道不知道,地委機關要保持安靜。這麼大吵大叫的,成何體統。組織對你進行審查調查,是在挽救你,是在保護你,是在幫助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和不足,你怎麼能罵人那?”
陳東富一臉不服氣地看著牛局長講著大道理,十分豪橫地道:“我要見永林專員”。
王忠強忙揮了揮手,插話說道:“哎哎,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不要當著我的麵動手,你們看看,發型都打亂了。注意紀律,注意紀律嘛。”
牛局長忙道:“王書記,他們幾個不是我們的人,是地區公安處的”。
王忠強看了一眼牛局長,哦,真是不服不行啊,然後就背著手走出了會議室。隨手也就從外麵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