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難受地低下頭。
老人安慰道：“過去的事情不說了，不說了。”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我的母親在我記事之前就離開爸爸了，爸爸每天酗酒，村裡的各個地方都睡個遍，那時身材矮小，自然躲不了他人欺淩對象。”
“不說了，明朗，不說了啊。”
“成爺爺，您就當是一個故事聽聽就好，我沒事的。”
老人麵色凝重道：“那！文蓮知道嗎？”
“還沒跟她說呢。文蓮是個好女孩，對於我的家事，她從未過問。隻是能感受到她十分珍惜和我相處的時光。”
“成爺爺呢，自幼清貧，祖上啊，就剩下這間屋子了。他們，他們……”
“他們每日麵對的也是形形色色的人，不知有多少人想置他們於死地，後來總算找到機會，害得他們再沒音信。”
明朗穩定情緒，道：“成爺爺，鎮上的人都說了，您家是位好官，您也是。”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看成爺爺現在，吃飽喝足的，日子也算是逍遙自在。隻是，”
明朗低聲道：“成爺爺，隻是什麼啊？”
“此生若能與靈獸族朝夕相處，老配死而無憾。”
明朗打起精神，笑道：“會的，一定會的。靈獸們整日都在為與人族和平相處努力，我們團結一心，會有那麼一天到來的。”
老人心生疑惑，笑道：“孩子啊，靈獸族與人族的事情，難哦！難！”
明朗的記憶中呈現出少年去往祥和山林的畫麵。
回過神，明朗笑道：“成爺爺，我敬重您，要不我跟您講講另一個故事吧。”
“好好好，明朗你儘管講，老朽聽著呢。”
明朗深吸一口氣，手輕壓胸口，良久。
“有位十歲的少年每日與她的曾祖母生活在一起，在他五歲左右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他買了一頭黃牛。
少年每天都會餓著肚子羨慕地看著牛兒吃草，午時，酉時便會有一位老婦人手拄拐杖立於茅草屋前。
她會喊：孩子，回家吃飯了。
每當少年回到家中，吃的隻有一碗清水，但他很是滿足，隻因唯一的親人陪在身邊。”
明朗聲音微微打顫，努力控製聲音繼續說道：
“老婦人跟他說：孩子，那頭黃牛是你最好的朋友，祖母年紀大了，沒有多少時日陪你，哪天我走了，你把阿黃放掉吧。”
“又過了好幾年，等少年再次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那位老婦人已經離世了。少年遵照老人的遺願，放掉那頭黃牛。”
老人道：“饑民數量龐大，恐怕那黃牛凶多吉少啊！”
明朗笑道：“黃牛跑到祥和山林，僅用三年時間修煉，後成為護林學院的管理者。他有十多位徒弟，個個本領高強，活潑可愛。
靈獸們的想法也希望能和人族世世代代守護，和成爺爺您的想法是一致的。”
老人笑道：“明朗，你的故事很好，成爺爺倒希望是真的。”
文蓮提著大桶水走來停下腳步。
“相公，爺爺。”
兩人麵帶笑容輕聲回應。
江雪害羞地快速跑過。
老人笑道：“小雪姑娘也是個好女孩啊。”
明朗道：“是啊，挺好的。”
兩人看向前方。
老人道：“若真如故事中那般該多好，明朗，你故事中的阿黃若是護林學院的管理者，那他應該會去尋找少年。”
“找了，每個月都會讓他的徒弟去尋找。對了，叫阿黃的靈獸很希望與人族建立長期友誼。”
老人乾笑道：“難！有易玉在，靈獸族與人族的事情便無法根治。成爺爺其它事情不想，隻想親眼看到你和文蓮成親，”
老人滿懷期待，繼續道：“成爺爺啊，再過些時日便真的知足嘍。”
話到此處，李明朗沒有及時給出回複。
稍緩一會，明朗笑道：“成爺爺，有位賣豬肉的老板讓我向您問好。”
“好好好，都好，都好。”
文蓮從屋子中走出，眼神在李明朗身上短暫停留。
老人道：“文蓮這孩子。”
兩人小聲地笑。
明朗笑道：“對了明朗，你昨晚在哪過夜啊？”
“嗯。這個啊！”
李明朗犯了難。
按照成大器老人家節約的習慣，若告知他住的是蓬萊客棧，指不定得挨上一頓批評。
明朗閉眼沉思許久，道：“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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