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陸明崢,錢壯寡婦有點流口水,那個男人,村子裡大姑娘小媳婦可沒有不動心的,可那麼個人,除了當初的石美君,也沒幾個敢撲著上。
白桂花不理她想什麼,還在自顧自的說:“俺還聽說,他家光那二八大杠就有三輛,住的房子叫樓,說是老大一個院子,人家都不稀罕種菜,都用來種花。”
城裡人的生活,在農村人心裡充滿無數的向往,錢壯寡婦聽的出神,不自覺的拖個凳子坐她麵前,追問:“你咋打聽這麼清楚呢?”
“哎!”白桂花伸腳碰她一下,“你說俺好看不?總比那個石美君強吧?要是俺嫁給聶知青,以後他回了城,俺也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住樓房,坐二八大杠,說不定還能有手表,就像祝知青那樣的。”
聽到她這異想天開,錢壯寡婦驚訝的無以複加,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半天沒有闔住,好半天才說:“你說你想嫁給他?”
白桂花眨眼:“可不,你瞧他那模樣兒,生的也好,雖說不愛乾農活兒,可是他在宣傳隊,拿的是滿工分,回了城更不用乾,回頭要是能當乾部,誰還使喚他?”
這個餅太大,錢壯寡婦消化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你想的美,他可是知青,你一個大字不識的瞎文盲,他能瞧上你?”
白桂花不屑:“俺年輕,長的也好,他現今一個人帶個孩子,顧了頭顧不了腚,隻要俺給他伸伸手,他還不感激俺?再不然,俺使些力氣,先睡了,他還敢不娶?不娶就和你家男人一樣,挨槍崩子去。”說完也吃完了,把黃瓜把子一扔,起來就走了。
錢壯寡婦盯著她的背影,腦子裡已經在轉著念頭,仔細去想聶一飛的模樣兒,越想越喜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啊,一個帶兩個孩子的寡婦,要改嫁談何容易?這眼皮子底下的人,怎麼就沒有看到?
就在錢壯寡婦還在琢磨這件事的時候,就看到聶一飛到村子裡來了,白桂花站在自家屋簷下打招呼:“聶知青,你乾什麼去?孩子呢?”
聶一飛看到她,心裡直打突,不想理,又不敢不理,隻得一板一眼的答:“大隊部有事找何委員,讓我去通知一下,孩子在家裡。”說完匆匆走了。
白桂花還衝著他的背影喊:“這把孩子一個人放家裡怎麼成?下次抱來,俺幫你哄著。”
聶一飛聽到她喊,跑的更快,當沒有聽到。
這女人一下子搞掉八條人命,還成天掄斧子砍人,他可惹不起。
錢壯寡婦之前還隻是在想,這會兒看到了人,就見他生的唇紅齒白的,皮膚比她一個女人都嫩,高高的個兒,不像農村人的粗壯,可是卻勾的人心癢癢。
嗯,彆的不說,白桂花那丫頭倒是好眼光。
眼珠子轉一轉,去灶房籃子裡拿了十幾個雞蛋,又囑咐兩個孩子幾句,出村回了娘家。
再隔兩天,聶一飛剛從大隊部回家,氣急敗壞的給孩子灌米粥,就聽到門外許二混子的聲音喊,叫他晚上去村尾的劉大光棍家打牌。
聶一飛摸摸隻剩下幾個鋼蹦兒的口袋,悻悻的吼回去:“我得顧著孩子,去不了。”
許二混子進來瞧瞧,“嘖”的一聲說,“你這自己哪裡收拾得過來?一會兒抱過去,讓錢壯寡婦幫忙看著。我和你說,昨天劉大光棍在鎮子上發了財,打了幾斤好酒,還割了肉,孩子放在錢壯寡婦那裡,我們打牌喝酒,完了去她家裡接回來就行。”
聽到有肉吃,聶一飛的口水差點流下來,猶豫一會兒點頭:“那……那我去瞧瞧,今天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