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張小姐?
那老頭穿得不怎麼樣,渾身衣服補丁摞補丁的,但那小丫頭可不一樣。
雖然外麵也是麻布衣服,但從領子漏出來的裡衣,可以看出來是綢布衣裳,尤其是那小丫頭白白嫩嫩的臉蛋,普通農戶家怎麼可能養的出來?
那個漢子覺得自己可以乾票大的。
等王大力到彆的地方去巡邏以後,那個漢子所在的人堆裡,差不多有七八個人,晃晃悠悠地走進樹林裡,臨走時還挑眉給那個婦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婦人臉色一白,她咬咬嘴唇將懷裡的孩子托付給熟悉的婦人,慢吞吞的往樹林裡走。
她想過找人幫忙,剛剛那個強壯的漢子來製止的時候,她就很想祈求他的幫助。
可是那人隻是個護院,能把那個漢子怎麼樣呢?縣城都進不去,能指望縣令做主嗎?
那個漢子是一群難民的領頭人,他身邊有七八個兄弟,聽說都是親的兄弟和堂兄弟。
這一路走來,她親眼看到這群人是怎麼搶奪他人財物的,是如何欺負那些獨身的年輕女人的,隻要不肯從了他們,第二天就再也見不到人了……在路上,沒有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後,好些小娃娃就進了他們的肚子……
她要是惹怒了那漢子,就算能懲治了他,他的兄弟也能懲治嗎?他集結的小弟呢?
就算這群人都被抓了,不過是換一批窮凶極惡的人來欺負他們這些老弱病殘罷了!
若不是為了她的小兒子,她早早就投河隨丈夫一起去了。
想到這一切,婦人滿嘴苦澀不能言語。
樹林裡,七八個漢子輪流舒服了以後,婦人腿腳不穩地從林子裡出來,一身狼狽。
防止兒子看出破綻,婦人蹲坐在樹林外圍的一棵大樹下休息,等過會再回去。
而樹林裡,七八個漢子正在謀劃大計。
“天天隻能喝兩碗粥,還摻了糠,老子都要難受死了。”
“憑啥村裡那些人可以大魚大肉,我們隻能喝稀飯,這日子也太難熬了。”
“城門進不去,響水村也進不去,但是周邊的村子,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那個爺孫倆你們看見了沒?聽說是小水村的,前幾天,就八月十五那天,看到有人來割肉嘞,聽說就是小水村的。”
“我也聽說了,村裡不少人家都去縣城買過大米,肯定不愁吃喝。而且,我聽說村裡有一戶人家和縣城酒樓做生意,肯定不差錢。”
“咱們去乾一票,搶走所有的糧食和銀錢,咱往府城去,躲上幾個月,等風頭過去了,後半輩子就再也不用發愁了。”
“咱八個人,是不是不太行?”
“忽悠那群小弟跟著咱一起乾唄,隻要給口吃的,連腦子都不知道動一下,啥乾不出來?”
“到時候把東西搶了,再把那群人推出去頂罪,到時候咱都不用躲著過日子了。”
“我看行,我們……”
樹下休息的婦人臉色慘白,她沒想到會聽到他們的計劃。
婦人倉皇的從樹底下爬起來,放輕了腳步,快速地跑進了人堆裡,把兒子接回來摟在懷裡。
秋風一吹,婦人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在發涼,身上抖個不停。
怎麼辦?那可是殺人放火的勾當啊!
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若是被查不出來,自己和兒子會不會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