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沒想到能再一次見到董家的小公子,皮膚白皙帶著病態的瘦弱公子,董管家在一旁護著,接收到張知的目光,衝她點點頭。
張知遙遙行了一禮。
目光轉移到旁邊的徐縣令身上,雖然範大人什麼也沒問,但他已經滿頭大汗了。
對上縣令小兒子欲言又止的眼神,張知冷漠地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他爹和大爹還在床上躺著呢!
百步縣的鄉紳地主得到消息陸陸續續都來了,能在範大人這樣的能臣麵前混過臉熟,說出去都多幾分臉麵。
一陣“哞哞”的牛叫聲傳來,張知回到前院,就看見張老頭正抱著大水牛的牛頭,滿臉心疼地撫摸,“牛啊,讓你受委屈了,都瘦了……”
張知抽了抽嘴角,趕緊讓大堂哥去把牛牽到後院去,喂些草料再說。
兩頭牛回來了,涉事的丁族人也被帶了過來,與被綁住的十二個壯漢跪成一排。
範大人臉上的和煦瞬間消失不見,一雙威嚴的眸子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丁族長。
丁族長整個人瑟瑟發抖。
他萬萬沒想到,這次會踢到鐵板,真想給自己幾拳,前段時間主家傳回消息讓他們這些旁支收斂一些,自己怎麼就沒聽呢?
三天前還是任人欺負的農人,一轉眼,變成了聖上親封的正五品勤農子!
正五品雖然沒宰相的等級高,而且還是個虛職,但,這也算是有官身的人,且有封號在身,說明很得聖心,他隻是一個依附主家的白身,哪裡招惹得起?
更何況,現在還有範大人給他們做主,這位可是有實權的,是簡在帝心的人物。
“範大人,我……不是我授意的,是這幾個子侄擅作主張,我完全不知情啊!”丁族長跪在地上,指了指幾個被捆住的漢子。
“不知情?那張大人家的牛怎麼在你家的後院?那個,”範大人指了指絡腮胡,語氣森冷,“這是你二兒子吧?你能不知道?”
“……是。”丁族長瞪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絡腮胡,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他連忙爬到張老頭腳下,“張大人,我這個孩子不懂事,一切都是誤會,牛已經送回來了,東西我賠給你,你就當孩子不懂事放過他吧……”
張老頭一腳踹在胯骨軸上,“不懂事?我的三個兒子身上的傷還沒好,躺在床上動不了呢!”
他又向範大人道:“還請大人依法處置他們。”
這一腳確實解氣,但他時刻記著張知的囑咐,傷在屁股上看不出來痕跡。
“人證物證俱在,徐縣令現在不需要核實情況了吧?可以審判了?”範大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徐縣令,“我朝律法言明,盜牛者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拘役,搶劫傷人者判死刑,知情不報者受徒刑,我背得可對?”
徐縣令擦了擦額頭的汗,“大人說得對,我一定秉公辦理。”
“丁氏一族能如此猖狂,搶奪張大人家的東西,族人平時定是欺男霸女、惡事做儘,希望徐縣令可以徹查,還百姓一個安寧。”範大人冷聲說著,將“徹查”兩字咬得極重。
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範大人點了四個護衛,“去城門口貼告示,收集丁族人作惡的證據,隻要有人狀告丁族人,縣衙都會受理,本官會去旁觀。”
丁族長麵如死灰,他們家族什麼德行他能不清楚嗎?範大人這是要滅他們一族啊!
絡腮胡幾人聽到死刑的時候就已經攤在了地上,再聽到徹查,整個人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