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臨真的生氣了。
任憑我怎麼哄他,他就是不理我。
還爬起來穿好了衣服,鬨著要走。
我怎麼可能放他走,我死皮賴臉地抱住他。
“蘇盛臨,你可想好,你現在從我這兒邁出門去,以後我就真的不會跟你見麵了,你可想好……”
威脅的話誰不會說呢?
我們都懂彼此在對方心裡的分量,都懂要走出這一步有多艱難。
他不過是太傷心,太不甘,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果然,被我從背後抱住了,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不住地呼吸、起伏、輕顫。
我心疼得無以複加。
我抱著他,始終不曾放手,卻慢慢從他背後蠕動,挪到了他麵前。
“蘇盛臨,我們好聚好散,讓我們記憶裡留存的都是最美好的畫麵——好嗎?”
我仰頭看著他,姿態極儘卑微。
我知道,他無法抗拒這樣的我。
我就那麼睜著無辜搖曳的星眸,水靈靈地望著他,一直望著。
終於,他臉色有了鬆動。
他低下頭看著我,眸光那麼熱切、那麼深情,卻又那麼憤懣!
“江晚,你是吃定了我對不對?”
“沒有……我愛你,當然,你說的‘吃’如果是另一層意思,那也算吧。”
我故意對他調情,努力緩和氣氛。
蘇盛臨咬牙切齒,眸光搖晃得更厲害,仿佛狂風暴雨一樣,要將我卷進去。
突然,他出手,一把掐住我的後頸,將我這個人近乎提起來。
然後他低頭吻下來,狠狠的吻,仿佛猛獸捕捉到獵物,要一口咬死似的。
我不敢掙紮。
儘管吃痛,可我沒有半分抵抗,還是踮起腳很努力地迎合他,很努力地跟上他的節奏。
“臭死了,去洗澡!”吻到一半,他突然嫌棄我,一把推開。
我笑著,挑了挑眉,主動邀請:“一起?可以節省時間,還能做點彆的。”
他盯著我,眼神透露出一絲陌生,而再度咬牙,“江晚!今天是你自找的,弄傷了你彆怪我!”
他彎腰下來,再次將我一把抱起,大步朝著浴室走去。
我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嫵媚輕笑,“今晚你弄死我,我都不怪你。”
“……”蘇盛臨看著我,薄唇動了動,似乎想罵,卻又覺得罵不出什麼來。
索性再次咬住我的唇。
這一夜,我們之間的戰鬥不曾停歇。
淩晨三點,兩個人都餓得眼冒金星時,蘇盛臨起床給我做吃的。
他手藝真不錯,煮的雞蛋肉絲麵很美味。
補充完體力,我們分秒必爭地回臥室,繼續抵死纏綿……
————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我翻了個身,整個人仿佛散架一般難受。
還是有些宿醉的,我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等意識稍稍清醒一些後,想起昨晚的荒唐事。
然而伸手摸向床邊,已經空空如也。
我心裡一驚,眼眸瞬間瞪大。
他真的不在,已經走了……
我心裡空落落地,眼淚瞬間決堤,胸痛而下。
“臭男人!嘴上說著不舍,行動上卻比誰都快,連體麵地正式道彆都沒有麼……”
我壓著嗓子,自言自語,還泄憤般錘了下床鋪。
“一大早的,罵誰呢!”突然,我身後傳來聲音。
我驚了一跳,觸電般轉過身去,卻見蘇盛臨坐在窗前一張沙發椅上,好整以暇,似乎就等著我醒來。
房間窗簾沒拉開,但這個點,日上三竿,屋子裡光線也很明亮了。
我看到他神色清冷,竟沒了平時的半分溫潤。
我緩緩坐起身,心裡意識到什麼。
看來,體麵的道彆要來了。
我不想在那麼嚴肅的氣氛下進行,於是故作驕橫地道:“你起來了為什麼不說話,嚇我一跳!”
蘇盛臨穿戴整齊,襯衣、長褲,清俊儒雅。
他雙手搭在沙發椅的扶手上,一條大長腿架在另一腿膝蓋上。
我們相識這麼久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冷漠疏離的坐姿。
高高在上,真成了我夠不到的模樣。
“我起來幾個鐘了,看你睡得像死豬一樣,我說話也是白費口舌。”蘇盛臨淡淡地道。
我沉默,頓時明白他肯定是失眠,早早就醒了。
然後,就這樣坐著,一直盯著我。
想到這幅畫麵,我便覺得後背發毛。
幸好他沒有什麼變態癖好。
放著社會新聞上那種心理扭曲的男子,被女朋友分手後無法接受,沒準兒趁我熟睡,直接肢解了都有可能。
我夠來睡衣裹上,慢慢吞吞起床。
“你有話要說嗎?我聽著,你說吧。”
他笑著,看我彆扭穿衣服的樣子,故意嘲諷:“昨晚熱情得像應召女郎一樣,怎麼現在連穿個衣服都扭捏起來。”
我正在係腰帶的手一僵,看向他,神色透著陌生跟傷心。
“蘇盛臨,昨晚我就說過,希望我們是好聚好散,以後回憶起來,記憶裡都是最美好的畫麵——你非要說這種話羞辱我嗎?”
他抿唇,臉色冷了又冷,終究沒再繼續。
等我穿好衣服,他站起身,直接道:“走了,還有事要處理。”
我愣住,“你就這樣走?”
“那要怎麼走?”他回頭反問,“還是再跟你做一回?”
“……”我咬唇,低聲道,“不是這意思……我以為你等著我醒來,是有什麼話要說。”
“我說了有用嗎?你會改變主意嗎?”
“……”好吧,確實沒用,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緊緊盯著我,似乎還盼著從我嘴裡聽到他想聽的話。
然而沒有。
他轉身,打開臥室門,出去。
我心裡一痛,實在承受不住失去他的痛苦,突然跟上去:“蘇盛臨!”
他沒停,繼續朝客廳走去。
“蘇盛臨,我叫你聽見沒!”我惱羞成怒,又喊了聲。
他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做什麼?”
“我……”我嘴巴動了好幾下,想反悔,可理智死死壓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