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腦子裡突然想起一事,連忙道:“你等等我,我找手機。”
我跑回臥室,又跑到客廳,好一番找尋,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手機。
蘇盛臨盯著我,滿臉不解,“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打開手機攝像頭,主動走到他麵前,拉著他靠過來。
“拍幾張照片吧!”這樣太想他時,就能看看照片續命。
蘇盛臨皺眉,“不拍!”
“拍嘛,之前在米蘭出差,許芊凝暗戳戳地刺激我,故意把她手機放到我麵前,鎖屏圖案居然是你的側顏照!憑什麼她都可以擁有你的照片,而我一個正牌女友卻沒有?我今天必須拍幾張,各個角度的都要有!”
我拉著他,一邊調整角度一邊憤憤不平地解釋。
蘇盛臨一直盯著我。
我倆距離很近,我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他殘酷地提醒我:“你已經是前女友了。”
“前女友又怎樣?本來許芊凝刺激我的那天,我就想拍的,但那時候你不在我身邊,這是你欠我的,必須彌補!”我拽著他,把他身高壓低一點,再指揮著,“你靠我近一些!”
“親我一下。”
“好,現在該我親你了。”
“來,接個吻吧。”
我一手拿相機,對準我倆,另一手抓著他的衣服,好像是怕他逃脫。
就這樣,逼著他跟我拍了十多張自拍,各個角度,各種姿勢的都有。
我查看了一遍,連連點頭:“嗯,挺不錯的,都很帥。”
“江晚,你是如何做到這樣沒心沒肺的?”他盯著我,問出這話時,又帶著憤懣了。
我繼續沒心沒肺地說:“因為隻有沒心沒肺,我才能在那樣的家庭裡幸存下來。”
說完,我走向客廳門口,主動打開防盜門,“遇上我,是你倒黴。蘇二爺,請便吧。”
他還站在原來的地方,眸光深邃如暗夜之海,湧動著浪潮。
我不敢去看。
八哥興奮地跑來,還主動叼著狗繩,以為我們可以下樓遛它。
我用腳輕輕提了提,“八哥,彆鬨。”
蘇盛臨回過神來,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來。
八哥圍著他叫喚,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出門。
甚至與我擦身而過時,都沒有任何停留。
我望著他的背影,淚水瞬間盈滿眼眶,簌簌下落。
他等候電梯時,側麵依然冷肅平靜,整個人透著一股英俊尊貴卻又高不可攀的疏離。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呐喊,蘇盛臨,蘇盛臨……
而後電梯抵達,他還是頭也不回地,徑直走進轎廂。
他就這樣,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出了我的世界。
“蘇盛臨,蘇盛臨!”我終於忍不住哭喊出聲,渾身虛軟的再無一絲力氣,就那麼蹲在家門口,痛哭顫抖。
————
我病了。
莫名其妙地發高燒,燒了幾天都不退。
若不是李雲微打我電話不通,及時來我家砸門,我估計要睡死在家裡。
“你怎麼了?眼睛紅的像兔子似的。”她擔心地問,然後抬手在我額頭一摸,嚇了一跳,“你發燒了!燒成這樣!”
“沒事,睡一覺就好。”我渾渾噩噩,轉身又要回臥室時,被李雲微拉住了。
“走吧,去看醫生!瞧瞧你的樣子,跟鬼一樣!”
李雲微強行把我拖出門,帶去醫院。
結果醫生一檢查,說是肺炎,必須住院。
我哀嚎不止。
長這麼大,第一次生病住院。
李雲微幫我辦好了手續,帶著我去住院部報道。
好巧不巧地,居然在走廊裡再次偶遇昔日情敵。
許芊凝拎著保溫桶,看樣子也是來醫院送飯的。
看到我,她也吃了一驚,隨即笑起來,“江晚?你這是怎麼了?失戀後傷筋動骨,病倒了?”
我懶得搭理她,翻了個白眼直接錯身走開。
可她好不容易看到我落魄的樣子,怎會放過這機會,轉身追上來道:“你跟蘇盛臨還真是相愛,他這幾天也生病了,不過在家裡養著。”
我神色微動,看向她,“蘇盛臨怎麼了?”
“嗯……可能是最近壓力比較大,腸胃不適,我昨天才去看過,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她笑著回答,言談間都是勝利者的姿態。
李雲微去繳費了,回來後看到她,立刻上前挽住我,“許芊凝,怎麼哪兒都有你?你的人生不靠招人厭是不是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不得不說,李雲微也是嘴巴了得。
我笑了下,“算了,彆理她。”
我們轉身走向病房,許芊凝在後麵揚聲說:“謝謝你,江晚,終於認清自己的位置。”
李雲微轉身要罵,被我拉住了。
“你乾嘛?這種人,就該狠狠罵回去,你忍著做什麼!”
“跟這種人罵,不是拉低你的檔次麼?何況……她萬一真的嫁給蘇盛臨,我也不想讓他為難。”
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心在滴血。
李雲微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盯著我:“你……你簡直沒救了!蘇盛臨娶誰,你難道就去巴結誰?”
我知道閨蜜生氣,但我沒有精力去辯解。
辦好住院手續,我躺下,本來還想睡覺的。
可一想到蘇盛臨也生病了,我就放心不下。
雖然許芊凝說,他已經快要恢複了……
我很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但又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了。
最後,隻能強迫自己繼續睡覺。
我的病情不嚴重,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就恢複得七七八八。
第三天,我沒麻煩李雲微,直接自己辦理了出院。
結果萬萬沒想到,離開醫院時,拎著簡單的行李物品在院門口等車,竟會遇到蘇盛臨!
他坐在車後座。
車窗半降,露出他英俊尊貴的眉眼。
他好像看著我,但眼眸迷離沒有定焦,又像是掠過我看著未知名的地方。
我心跳瞬間慌亂,腦海裡想象了無數種可能。
比如,他下車來關心問候我。
比如,他直接過來拎走我手裡的東西,讓我上車。
又比如,嘲諷地問,還要分手嗎?遭報應了。
我在頭腦風暴,可他卻隻是淡淡收回視線,而後,龐大威猛的黑色越野,優雅輕緩地駛離。
我站在那兒,冰冷的寒風拂過我的臉,好像刀子刮在心間。
他到底什麼意思?
難道隻是偶遇?
還是故意來看我落魄的?
當發現我確實落魄,他就滿意了,然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