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都是未成年人,怎麼買?”
蘭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在威廉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張□□,25歲,倫敦本地人,神奇的是照片上的男子和蘭斯有五六分相似,去個管理不太嚴格的地方買酒,完全可以蒙混過關。
威廉挑眉說:“這麼快就混成地頭蛇了?蘭斯·羅德裡克果然是蘭斯·羅德裡克。”
“噓,低調點。”蘭斯謙虛矜持(實則得意)地強調:“隻是買過酒,我可沒用它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我又沒暗示你用它做過什麼。”
兩人買了幾聽啤酒,回到羅德裡克家在倫敦的老宅,直接坐在沙發前的地麵上,一邊透過落地窗看星星,一邊喝啤酒。
威廉積攢了太多問題:“你的寄宿學校生活怎麼樣?我聽說伊頓似乎很久都不收轉學生了,你在學校有受到排斥嗎?有人對你釋放善意嗎?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女朋友呢?今年你準備申請哪所大學?”
“……你的問題這麼多,是想讓我一口氣回答完然後累死嗎?”蘭斯喝了口啤酒,答案也言簡意賅到了極致:“還好,沒有,沒有,沒有,劍橋或者牛津。”
“怎麼全是沒有?”
“伊頓都是男學生,你想我在哪裡交女朋友——和花園裡的母鬆鼠談戀愛嗎?”
“……好吧。雖然羅德裡克大本營不在歐洲,但你的外祖父沃丁頓也很有威望,應該不會有人刻意為難你。”
“嗯哼。”
接下來,威廉和蘭斯從洛杉磯談到倫敦,從聖莫尼卡談到伊頓,從那輛威廉至今不敢開著招搖過市,正在布蘭德利家車庫吃灰的布加迪威龍,談到蘭斯最近看上的一輛阿斯頓·馬丁。
無論是威廉還是蘭斯,酒量都不高,不知不覺兩人就醉了。
蘭斯喝醉後比較容易說真心話,或許是因為他的酒量還沒鍛煉到家。
威廉此刻尷尬極了,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聽到了太多不該聽的東西。
比如說泰勒·羅德裡克將蘭斯從美國趕到英國的□□,是泰勒的一個情人拿走了蘭斯母親曾經戴過的珠寶,而蘭斯恐嚇了她。
又比如說自從珍妮·羅德裡克下葬那天,泰勒威脅蘭斯要有個繼承人的樣子,不準在葬禮上哭鼻子起,蘭斯就將泰勒·羅德裡克,他的父親,視作了人生的對手和敵人。
“我真的不喜歡他,威爾,不,我恨他。”蘭斯的眼睛紅紅的,像隻化了太粗眼線的兔子。
威廉衷心希望明天醒來後,蘭斯能忘記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這小子越來越悶騷,也越來越愛藏心事了,自從珍妮·羅德裡克去世後,蘭斯的成長速度簡直驚人,小時候威廉可比蘭斯堅強多了,八歲的時候他拿著一條毛毛蟲就能把這個上東區最富有的小少爺嚇哭,不過越到後來,蘭斯的成長速度越快,反倒是威廉,小時候和長大後雖然都算聰明,但身上卻沒發生過像蘭斯那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時候是愛哭鬼和嬌氣的小少爺,這會兒還沒徹底成年呢,居然走起了,哈姆雷特路線?——威廉搜刮過所有記憶,給現在的蘭斯加了個合適的形容詞——偏偏在他麵前又一會兒高冷一會兒活潑的,時而讓威廉感到熟悉無比時而又讓他覺得陌生萬分,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這麼想著,威廉也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下幾大口啤酒,然後伸手攬住蘭斯的肩膀拍了拍:“嗨,我的朋友,今天我聽了你這麼多家族秘史,以後萬一你心腸變硬黑化了,可不要遷怒我知道的太多。”
蘭斯半醉半醒的轉身,眯著眼睛看了威廉半天後,才抖抖肩膀將蘭斯的胳膊晃下去,仰頭喝口酒,咕噥道:“遷怒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威爾?”
然後蘭斯依舊維持著半靠著沙發的姿勢在喃喃自語,他的整個腦袋倒在一邊,眼睛半閉著,說話的聲音忽重忽輕,好似在吟唱歌劇:“我要打敗泰勒,我必須……”
威廉此時也有點醉了,他將空了的啤酒罐隨手放在旁邊,突然直起身,跪坐在蘭斯身前,雙手插在蘭斯的頭發裡,捧起對方的腦袋來回搖晃:“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你也會有一件事肯定能贏了泰勒的,那就是死亡!他肯定死的比你早哈哈哈哈!”
蘭斯快被他晃吐了:“我才不要和他比誰活的時間更長!”他推開威廉,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邊向廁所跑,一邊猶自許下豪言壯誌:“我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他!我要比他賺更多的錢!我要比他擁有更高的地位!”
如果不是浴室裡傳來了蘭斯的嘔吐聲,威廉真想去摸摸他額頭發燙了沒:“嘿夥計,你是不是有點太不實際了?你的父親擁有整個羅德裡克家族,那可是幾代積累下來的財富,而你目前除了姓氏、一個成年基金和你媽媽的遺產外可什麼都沒有。”
“我名下的幾個基金,裡麵的錢現在已經可以動用了。”蘭斯的聲音遠遠的從浴室裡傳出來:“我要用它做創業基金,我要成為不遜於比爾·蓋茨的富豪!”
“你比我有野心,我的朋友。”威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太沒追求了,因為他的夢想和蘭斯比起來,好像有點過小了?“在創立公司這件事上,或許我可以幫你……不,或許我們可以合作!蘭斯,你想做哪個行當?”
“能源,金融,電子科技,這是未來的目標,現在的話,什麼賺錢做什麼!”
“賺錢的行當,賺錢的……”威廉那塞滿了啤酒泡泡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或許我們可以炒炒股票,再投資電影,蘭斯,其實有的電影真的很賺錢,成本幾百萬,票房幾個億,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盈利!”
蘭斯的哈哈大笑和衝水聲一起響起:“沒問題,讓我們來建造一個布蘭德利&羅德裡克帝國!”
“Brandli & Rhoderick?”威廉窩在長沙發裡打了個哈欠,昏昏沉沉地說:“是不是太長了?不如用William & La?也太長了……William·Brandli?不,我不能這麼自私……Brandli & La?B&L多好記……嗯,BL……”
半夜不知道幾點,威廉突然驚醒坐起身,一邊將壓在他的胸口上睡著,把他枕的快要窒息的蘭斯挪開,一邊嘟囔了一個一直在他腦袋裡轉悠的單詞:“BL帝國?什麼鬼?”然後砰的一身倒在沙發上,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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