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順齋不在南城,在海澱。
黃文新坐著去往海澱的一號線,被擠得早上吃的麻團都要吐出來了。
京城作為我國第一個開通地鐵的城市,1971年就建成開通了。
雖然截至現在隻有1號線和2號線。
電車也是小日子造的那種老式電車。
但是這兩條地鐵,貫穿了京城的南北,每天依舊吞吐大量的上班族和學生黨。
重回90年代感受一回。
倒是讓黃文新想起來以前“生死天通苑,決戰西二旗”的日子。
好不容易才出了地鐵。
按照文榮給的名片上的地址,黃文新一路摸到了新街口的小巷子裡。
哪個好人在南城擺地攤,在北城開門店啊。
還不是什麼多大的買賣,門臉也小。
得走進胡同裡才能看到一扇玻璃門,紅字貼著:收售古玩,金銀典當。
外麵沒落鎖,黃文新敲了三下一推,門就開了。
門口掛的風鈴一陣叮叮當當,屋子裡一股黴味。
腦袋上一台軍綠色的電風扇還在吹二檔風。
屋內沒開燈,正對門是一排玻璃櫃,裡麵放了一些篆刻石料和成色不太好的玉器。
並沒有夥計坐堂,空蕩蕩的。
“有人嗎?”
黃文新喊了一聲,沒有人應。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裡要是少東西了,可彆賴在他頭上。
趕緊先出來了。
昨天晚上黃皮子收到文榮的信息,叫他來一趟。
簡短來說,是這麼回事。
如今津沽那邊的古玩市場現在還是大鍋亂燉的狀態。
主打一個高興就好。
開心了,津爺白送你,不開心了一萬也不賣。
扒了房子找蛐蛐,就圖一樂。
文榮半年前就看準了這邊的商機。
沒事就去津沽HQ區騎個倒騎驢喝街收破爛。
不是,收古玩。
在津沽收不比京城市場飽和,競爭大。
算是個無本買賣。
文榮心理壓力一放鬆,反而比站櫃效果好。
這兩天傳來風聲,說他常走的棚戶區要拆遷。
這下原本沒人在的主家,也回來了等著拆遷合同。
鄰裡街坊一打聽最近有什麼新聞,就提到了文榮走街串巷收古玩。
新回來的幾戶,家裡也有老物件。
就約了他下周四上門去看。
還有著急做買賣的,直接把鑰匙壓在鄰居那,人又跑了。
隻等著文榮過去。
有這好事,文榮那叫一個心癢難耐。
本打算趕完鬼市就趕緊去收貨,誰知突然出了搖鈴尊的事,把他絆住腳了。
這不那天周六他去春和順跑腿報信,指望著和柳五爺混個臉熟。
還真讓他見著了。
柳五爺的意思是,那中巴車上的老回民是真的也罷,假的也罷。
既然帶了東西來潘家園,沒道理閃現一下就失蹤。
他又不是開封的UFO。
文榮既然看到了那個賣家長相,就替柳五爺在潘家園蹲守一段時間。…。。
要是再出現,先把人穩住。
一邊是行業龍頭老大外包的項目,一邊是不知道賠賺的小微企業融資。
文榮很快做出了決定。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自己坐鎮潘家園,再找人替他跑個腿。
黃皮子和其他有自己攤位的小老板,大概率不會走這趟。
人家在潘家園一坐就有生意,多舒坦。
但是他那個侄子倒是個人選。
黃皮子跟他打了十來年的交道了,這人才獨呢。
很少有人能得他青眼,至少那孩子人品是絕對過關的。
“小黃,在門口杵著乾嘛呢,快進去。”
黃文新在門口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回頭看到了文榮,一腦門汗,手裡拎著倆包。
“文老板,你這打哪來啊,不會也是從潘家園過來的吧……”
“沒,我送兒子上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