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來自春和順的轉賬終於到了。
這期間黃文新和孟茵茵見了一麵。
一方麵把銅鏡給她,換回了自己的紀念章。
一方麵打探一下孟衛軍什麼時候回來。
孟茵茵拿到銅鏡也沒有以前眉飛色舞,給黃文新繼續講她的論文,反而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自打這次回京之後,黃文新就覺得她狀態不對。
明明路上還跟小學生春遊一樣,看什麼都新鮮,這嘴就沒停下來過。
“跟家裡吵架了?”
“沒。”
不僅沒吵架,反而孟茵茵聽爺爺說了一個驚天春雷。
她爸居然想過完年就和小老婆離婚?
和這個消息比起來,就連機械廠大院郝和平的舅舅去他爸單位說給她說媒這件事,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說,人能和不愛的人過一輩子嗎?”
孟茵茵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語氣,讓黃文新聯想起一簾幽夢……
唉,小姑娘的青春期就像三月的台風,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登陸了。
作為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過來人,黃文新清清嗓子,準備給青春期的高材生指點迷津,讓她重新回到建設祖國的美好未來的宏圖中去。
然後……黃文新發現,他媽的這個問題自己回答不了。
想想之前那段操蛋又狗血的婚姻生活,黃文新沉默了。
“要是你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了,外人看來你們還是模範夫妻。”
“那到底會是什麼原因,才能讓你突然想要離婚呢?”
黃文新:……彆說了,姐,求你。
轉移孟茵茵注意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吃,倆人在新街口搓完一頓,小姑娘就想不起來傷春悲秋的戲碼。
纏著黃文新帶她去看看顧青雲開業在即的音像店。
不過……聽孟茵茵剛才話裡話外這個意思,黃文新咂摸著怎麼像是孟叔要離婚呢。
雖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
但是鄭麗萍的做派很明顯和孟叔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離婚,大有可為。
顧青雲前天就從珠海回來了,進磁帶的路線從頭到尾走了一遍流程。
門市就租在榮順齋附近,不過是臨街的鋪麵,原本人家是一家三口賣糧油副食的,不乾了兌給顧青雲。
這位置離周圍高校區不遠,現在大學生還有國家發放的津貼,不愁沒有消費主力軍。
黃文新把裝修榮順齋時叫的施工隊喊來,給顧青雲的鋪子重新刷了漆。
想起來上次潘家園抽獎,白半仙還說送他一卦,黃文新打算把這個人情送給顧青雲。
讓白胡子老道給顧青雲算算哪天是黃道吉日。
再不靠譜,人家還有個道士資格證呢。
帶著孟茵茵參觀了一圈,沒想到乾的熱火朝天的小門市,還有個瘦小的身影幫著忙前忙後。
小臉蹭的像花貓似的,看到顧青雲出去說話,還跟小大人一樣替他在屋裡監工。…。。
“新子,你讓她回去吧,這麼小咋乾活。”
話音未落,程小月就提了半桶大白,單手從裡屋拎到了門外。
仰起頭,一臉不悅地衝著顧青雲說道:“誰不能乾活了,彆小看人。”
孟茵茵第一次和程小月見麵,路上聽黃文新說了程陽兄妹的事情,她還一直惦記著過來看看。
這會看到一個縮小版的自己,憐愛之情溢於言表,拉著她不知道嘰嘰咕咕說什麼去了。
黃文新也拉了一把皺眉的顧青雲,去樹根抽根煙。
“你給她趕走了,怎麼發工錢,以你看人的水平,不讓程家兄妹兩個轉起來,他們能拿錢嗎?”
拍賣會回來,黃文新借機給程陽塞了一百塊錢,第二天就在玉樹胡同的床頭發現被退了回來。
這倆孩子一個是倔驢,一個是犟種。
黃文新必須得讓顧青雲幫他消化一個,不然程小月在他那是真沒啥能乾的,他得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