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的大兒子今年也四十八了,他和陳生的主動加入,讓黃文新對羅雨薇比了個大拇哥。
幸虧有第二輛車,不然他隻能讓程陽坐車頂上吹風。
這回人員分配十分合理,羅雨薇的車上坐自己人。
顧青雲這輛車,是黃文新,村支書兒子和陳生。
車剛開了沒有十分鐘,黃文新就由衷的佩服這邊的村民,在村村通項目還沒開始發力的年代,這都是怎麼開出來的山路啊。
“停一下,大雲。”
眼看盤山道越來越崎嶇,黃文新叫停了。
想來現在也沒有交警攔路,他無證駕駛應該沒啥問題吧?
下了車黃文新剛走過去,羅雨薇就把車窗搖下來了。
“怎麼不走了?”
“不好走,聽意思前麵三十裡全是山路,要不換我開?”
他沒見識過羅雨薇的車技,自然是有點信不過。
再一個,他們和大雲從小就皮實,摔打慣了,長途開車也沒啥事,羅雨薇畢竟是個姑娘。
一路國道開過來,進村之後又幫著乾活,除了帶的兩壺水到現在飯都沒吃上。
拿女人當牲口用這種事,黃文新還是乾不出來的。
“信不過姐?”
“我爸在香港賭馬。”
黃文新一愣,這上下文搭嗎?
“十二歲那年,我在香港讀女校,我爸輸了個精光,開車帶我出去玩的時候,被追債的打折了一條胳膊一條腿。”
“從那天開始,姐就會開車了。”
黃文新:……
還是你們有錢人玩的花,惹不起。
羅雨薇堅持要自己開,僅有兩輛車的簡易車隊再次出發。
路上黃文新也沒閒著,緊著和硯台村的兩位土著攀談。
以硯台村為例,周圍的兩百來個村子,每年六七月份都有固定的幾個食品公司供應商來收核桃。
有的村食品級的品種不行,從清朝開始就一直往賞玩方向培育。
雖然盤核桃這碼事老祖宗都玩了千八百年了,但是門頭溝這個地方大麵積種植核桃樹基本上是打清初開始的。
有個俗語叫:核桃不離手,能活八十九,超過乾隆爺,閻王叫不走。
乾隆皇帝愛玩核桃,清朝八旗子弟紛紛效仿。
門頭溝也算天子近郊,又有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和老樹。
所以當地村民深諳一個道理:不好吃的核桃,隻要好看,也能值點錢。
甚至還有人專門鑽研核雕,做好了往北京城跑一趟,運氣好這半年的嚼用就出來了。
黃文新眼前一亮,門頭溝還是個寶地,一網下去不僅大魚小魚,還能撈到螃蟹。
核雕這個東西,不是核桃的核,準確的說應該叫hu雕。
核桃之外,橄欖,杏核,桃核都行。
後世在盤串風靡全國後,漸漸的在手串上微雕的風潮也是不可擋。
等到黃文新把開青皮,配對子的玩法玩透,官帽雞心蘋果園炒完一遍。…。。
核雕師父還可以再給炒核桃後期衰退的生命力,續上一波。
現在就看能不能找到傳說中的蘋果園核桃樹了。
開到清平村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像一頭餓狼。
黃文新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性價比,豪擲兩百塊錢,在清平村的大戶錢家原地殺雞宰鵝,埋火做飯。
錢家的女人還拿現成的小菜炒了幾盤。
填飽肚子,已經兩點。
讓羅雨薇和顧青雲兩個開車的主力軍留下休息,黃文新帶著文榮,程陽和兩位本地土著去尋訪孟家。
和傳聞中分贓不均一怒之下給老樹刨根了的故事一樣,這孟家就是三兄弟。
括號,活著的就剩仨。
兩個下麵的小兒子都去世了。
一個是剛才撒潑打滾的楊嬸的男人,五年前肺癌沒了。
小兒子則是在山裡摸魚,摔了一跤剛好跌破了頭,沒的十分兒戲,甚至媳婦還沒娶上。
清平村最有錢的兩個姓,就是錢和孟。
剛才吃飯的那戶人家,是村支書的弟弟,大磚房玻璃窗,11月中旬的時節,還沒冷透就把火牆燒上了。
孟家則是仗著自己的核桃樹,靠節衣縮食省出來三間大瓦房。
有了硯台村的經驗,黃文新等燒飯的功夫,就已經和村支書打好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