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拳腳生風,在一個照麵內連續進攻,連續碰撞,招架數次。
白麵青年打得極凶,招招不離周青峰的臉,擺明就是要扇他耳光。
周青峰手臂生疼,很快意識到對方長袖衣服下戴了護臂,以手格擋要吃大虧。
白麵青年臉上極為得意,深知有護臂在,對方每格擋一下都是在遭罪。格擋多了,骨頭都要裂開,手都要廢掉。
周青峰打了一個回合,連忙退開,激怒罵道:“我還以為來了個兒子,沒想到是個孫子。
你夠卑鄙,長了個活人皮囊,卻是個陰人。”
中年道士在後頭撚須微笑,不言不語,仿佛觀戰,卻時刻盯著周青峰,似乎防止其逃跑。
白麵青年則雙臂交擊,發出金屬聲,自傲的說道:“行走江湖總要有些準備。我有備而來,能贏是我的本事。
你要麼認輸把紫竹牌交出來,要麼讓我扇你幾個耳光,打得你跪地求饒後再交也行。”
周青峰氣炸了,卻要顧忌旁邊觀戰的中年道士。他使勁搓了搓已經青紫的手臂,將存下來的五點靈韻點在‘基礎摔跤’上。
有佛寶玉佩在,他的恢複能力遠超常人,甩了甩手緩解疼痛,喝道:“再來,老子今天非要教訓你這孫子不可。”
“來就來,你根本贏不了我。”
白麵青年習武多年,平日和師兄弟練習少有贏的,今天碰到周青峰這‘難度適中’的對手,興致大增。
第二次交手,周青峰打法改了,不再用徒手格擋的招式對敵,反而伸手去抓對手的衣袖脖領褲腰帶。
白麵青年一拳打來,就被周青峰揪住了袖子,隨後開始拉扯推搡,意圖破壞對方平衡。
摔跤練起來好看,摔的乾脆利落。
可真打起來必定臉貼臉的彼此糾纏,模樣就不好看了,像極了小混混打架。
這一變招,白麵青年立馬不適應。他一被抓就後退,沒幾下功夫,其袖口被撕的零零碎碎,露出精鋼護臂。
發現周青峰不來硬撞自己的護臂,白麵青年氣得把袖子都扯掉。可周青峰立馬來抓他的衣領,甚至揪他的頭發。
雙方這下打的就真難看了,沒一會的功夫,兩人雙雙倒在地上打滾。
周青峰的力量和身材都不占優,一級的‘基礎摔跤’隻讓他東西借力使力打鬥技巧,也沒法壓製對手。
但有這些簡單技巧,他可以拉低對方下限,特彆是把對方滾到雞窩那邊去。
滿地的雞毛雞屎讓白麵青年發出殺豬般的驚恐尖叫。
這家夥忙不迭的想脫身,卻被周青峰死死纏住打爛架,偶爾還有扣眼掏襠捅屁眼之類的歪招。
“師叔,師叔,快幫師侄一把,把這小子拉開。”沒奈何了,白麵青年隻能呼喊求助。
中年道士一直看戲,直到打鬥的兩人鬨得灰頭土臉,他才樂嗬嗬的伸手虛抓,將兩人憑空提起,彼此分開。
周青峰的形象沒好哪兒去,活像泥人。
白麵青年則更慘,衣服破碎,發髻散亂,頭頂掛著幾根雞毛,臉上糊著雞屎。
他不停的四下拍打,當發現嘴角都有雞屎時,精神崩潰了,撲向周青峰,罵道:
“你......你居然給我喂屎,我要宰了你這小子。”
“停下。”中年道士慍怒低喝一聲,教訓白麵青年道:“我們是來以禮相會的,可不是來打打殺殺。
自己挑的事,卻練得不到家,能怪誰?
你平日過得太順,受點教訓也好。回去後罰你到後山苦修一年,不許外出。”
白麵青年不敢造次,低下頭,陰著臉退到中年道士身後,拱手道:“師叔教訓的是,是師侄孟浪。隻是這小子太無賴......”
嗯......中年道士一瞪眼,壓的白麵青年不敢再說下去。他又回過頭,溫言笑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周青峰。”
“啊......原來你就是周國泰之子。”
白麵青年惡狠狠的盯了一眼,大有‘我記住你了’的意思。
周青峰立馬抬手指他,告狀道:“道長,你的師侄在背後罵你。”
中年道士在想如何安安穩穩的拿回那枚‘紫竹牌’,被周青峰一句打亂思緒。他一回頭......
白麵青年被嚇的臉色發青,連忙擺手道:“師叔,沒有,他冤枉我。我隻是......隻是看了他一眼。”
“道長,他在你背後吐舌頭,做鬼臉,還無聲的罵你。”周青峰看出來,對方似乎有求自己,於是繼續補刀。
白麵青年心都顫了,看周青峰就好像看到惡魔。
他急於自辯,不停擺手,可越急越不會說話,隻能又朝周青峰撲了過去,“小子,我跟你拚了。”
周青峰這次不躲不閃,頂多雙手抱頭,做足了受害者的模樣。
中年道士再次喝道:“銘德,你怎如此浮躁?”
白麵青年又被抓回來,哭著辯解:“師叔,小侄絕對沒有對您不敬。是那小混混汙蔑我。”
“去外麵待著。”
中年道士也不知該信誰,畢竟他深知自己這師侄是什麼秉性。可周青峰毫不示弱,敢當場反擊,也是省油的燈。
白麵青年悲憤的出去了,臨走前真是滿臉怨毒的盯著周青峰,大有今後不死不休的架勢。
中年道士緩口氣,對周青峰道:“小兄弟,論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師叔的。”
周青峰打蛇隨棍上,乖乖的喊了聲:“師叔好。”他還進屋搬了張凳子,“師叔請坐。”
誒......這前倨後恭的模樣把中年道士搞不會了,他想拉關係緩和氣氛,並不是真想認個便宜師侄。
可周青峰比他還會拉關係,痛痛快快就認了。一個隨口說,一個當場認。
中年道士愣了幾秒,也不知是不是該收回剛剛的話。可若說自己是開玩笑,反而顯得心不誠。
白麵青年在門外露出半張臉,氣急敗壞。可周青峰瞥他一眼,他又立馬嚇的縮回去。
“啊......這個......師侄......”中年道士坐下來,有些哭笑不得。
紫竹牌必須收回,但以道士的身份,不屑於強搶。隻要條件合適,他不介意給些好處。
可不等中年道士開價,周青峰把剛到手的紫竹牌掏出,痛痛快快的遞出,“師叔想要這東西,拿去好了。”
原因很簡單,剛剛中年道士露了一手。
周青峰立馬意識到對方很強。哪怕亮出成年形態,動用‘天殘地缺’都未必打的過。
那就沒必要硬抗了。
東西到手,中年道士頓時心安,臉上帶笑,看周青峰更順眼,說了句:
“青峰賢侄還是很明事理的嘛。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嚴某能辦的都辦了。”
門外的白麵青年捶胸頓足,氣到爆炸。他偷偷得到消息,花了幾個月時間秘密查訪,最終請了中年道士,尋到周家門口。
本想著撈個功勞,向師叔討個人情。沒想到功虧一簣,居然便宜了那潑皮小無賴。
真正要氣死啊。
周青峰雖不明其中關竅,但隱隱知道有個謎團就要揭開。
這謎團讓堂兄收留自己,還百般維護關係,又在生死關頭還讓自己來拿‘竹牌’。
‘竹牌’重要,但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否則堂兄已經拿到‘竹牌’,壓根不需要搭理他。
所以......與其挖空心思的琢磨,不如坦誠告之,保留主動權。
於是周青峰說起了近幾日發生的事一一說來,從寄宿堂兄家,到醉香樓出事,再到堂兄重傷托付。
中年道士邊聽邊點頭,心裡已經明白大概,正要問周家兄弟關係如何,忽然院門外傳來叱罵。
縣衙的趙捕頭興高采烈的一腳踹門,得意至極的進來喝道:“周繼嗣,你勾結妖人,殘害百姓,今日事發,逃無可逃啊!”
孫長慶鼻青臉腫,被兩名衙役押著跟在後頭,苦著臉望著周青峰,“這麼長時間,你咋沒走呢?害我白挨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