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自己為何在看到了大宋朝堂上的那些蠅營狗苟以後,還沒有造反的原因。
明白了自己明明有機會振臂一呼,卻從來沒想過去振臂一呼的原因。
那是因為大宋朝堂上雖然充滿了蠅營狗苟,但仍舊有人赤膽忠心,為國家,為百姓,嘔心瀝血,舍身忘死,勞苦奔波。
他舍不得,舍不得將他們的赤膽忠心毀於一旦。
那些蠅營狗苟們,他有的是機會,有的是手段拍死。
但是他們的赤膽忠心若是毀了,可就沒有了。
李迪見寇季陷入到了失神當中,握著寇季的手臂又緊了幾分,他激動的對寇季道:“你沒有經曆過澶淵之戰,但是卻出使過遼國。
你應該知道在遼國的鐵蹄下,那些百姓過的有多苦。
想在遼國過的舒坦,就得背宗忘祖。
想要記住祖宗,就得被奴役、壓榨,過著比狗還慘的生活。
他們不該如此的。
他們所受的每一點苦楚,都是我們的錯。
在沙州,死了幾萬我大宋百姓,你屠戮了沙州回鶻的貴族,屠戮了沙州回鶻的王族,為他們報仇。
在燕雲十六州,數十年,死了去的百姓,早已超過了幾萬之數。
難道你不打算幫他們報仇?”
寇季在李迪的激動聲中緩緩回神,他斬釘截鐵的道:“我自然會救出他們,為他們報仇,但我不需要你幫我被黑鍋。
朝廷若是容得下我,我自然會率領著朝廷的兵馬,去拿回燕雲十六州。
朝廷若是容不下我,那我就用自己的辦法,去拿回燕雲十六州。”
李迪一愣,驚愕的瞪大眼,“你不能這麼想……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李迪沉聲道:“曾經有無數人的想法跟你一般,可他們去了遼國以後,就再也沒回來。不是被宰了,就是位列遼國朝堂之上。”
寇季皺眉道:“遼國的朝堂容不下我,我也容不下遼國的朝堂。”
李迪眼睛瞪的更大了,心中生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一臉驚恐的看著寇季。
寇季淡然笑道:“您老彆瞎想,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我可不做。朝廷要是真的容不下我,我就在距離遼國最近的城邦,設立一處交易場。
花錢雇傭那些遼國的女子過來,為我大宋的百姓們生娃。
等她們懷孕了,就將她們送回遼國。
如此往複,總有一日,遼國遍地都會是我大宋百姓。
您老是知道的,我彆的本事沒有,斂財的本事比一般人強。
隻要我出的錢夠多,說不定遼國的那些公主貴婦們,也會主動爬上我的床呢。”
李迪強按下了心頭恐怖的想法,瞪著眼睛喝罵道:“胡說八道……我大宋朝堂,豈能容不下賢臣,需要你去乾如此下作的事情?
我漢家血脈,高貴著呢。
豈能輕易流露出去?
每年到我大宋求種的倭國女子,多不勝數。
你見過有幾個人,輕易的把血脈交出去的?”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那還不是倭國的女子把自己弄的如同鬼魅一樣,你們下不去嘴。她們若是貌若天仙,你們能忍住?
你剛才也說了,我是出使過遼國的。
你們這一幫子人到了遼國,是什麼德行,我也見過。”
李迪聽到這話,氣的破口大罵,“一定是向敏中那個老不羞的,在遼國乾了丟人的勾當,讓你看見了對不對?”
“行了行了,您彆說他了,朝堂上大部分官員,跟他都一樣。”
“老夫跟他們不一樣。”
“……”
寇季插科打諢的結束了二人說談的沉重的話題,在李迪義憤填膺中,讓劉亨派人將李迪送下去休息。
李迪走後,寇季就吩咐劉亨道:“派人去將李迪截獲我們的文書,快馬加鞭,一並給朝廷送回去。”
劉亨剛才是跟著李迪進殿的,所以李迪說過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了寇季的吩咐以後,劉亨遲疑道:“四哥,李公既然願意……”
寇季不等劉亨的話說完,就瞪了劉亨一眼,讓劉亨閉上了嘴。
“自己惹下的麻煩,當然得自己擔。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彆人幫我擔當麻煩了。”
“就算朝廷因為我在西域惹下的麻煩,罷黜了我的官爵,回頭也得規規矩矩的給我還回來。”
“他們可以昧著良心做事,但天下的百姓不會,官家也不會。”
“拿下河西,打通商道,開千萬畝良田,斂萬萬貫巨財,樁樁件件,都是足以震動大宋的大功勞。誰能瞞得住,誰能閉著眼睛假裝看不見?”
“……”
寇季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打消了劉亨心頭的小心思,讓劉亨下去做事。
他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劉亨。
他剛才發現了一件事。
他發現他手裡握著一柄無解的致勝利器。
那就是歲月。
他還年輕。
趙禎也還年輕。
朝堂上那些能屹立在垂拱殿裡的人,已經垂垂老矣。
他就算因為惹上麻煩,被罷官去職,也能很快複職,並且扶搖直上,屹立在朝堂之巔。
但那些老臣們不能。
他們若是倒了,那就真的倒了,想起也起不來。
以趙禎如今表現出的霸道,豈會讓那些已經離開了眼中的礙眼的東西,再次出現在眼中?
隻要趙禎還是官家,隻要他們二人的情份不減。
寇季似乎已經立在了不敗之地。
喜歡被百官們鬥來鬥去了,就跟百官們鬥一鬥。
不喜歡跟百官們鬥來鬥去了,隻需坐看他們身死道消,坐看自己水漲船高就行。
世間又有誰,能敵得過歲月?
在乎他們乾嘛?
在乎官爵乾嘛?
那些東西還沒有他家兒子褲襠裡的小雀雀重要呢……
對了,兒子的名字貌似還沒起呢?!
趙禎那個狗日的不會跟我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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