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痕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不敢露出任何的破綻。
她如今月份大了,半點打擊都受不住,前幾日永樂墜崖傳到她耳中,她因此動了胎氣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又怎會讓她知道雲錚出了事?
“朕早在數年前就安排了人去宿城秘密蟄伏,此次安國公率軍兵臨宿城城下,朕便啟用了安插在城內的人手,讓他與安國公裡應外合,如此城門便不攻自破。”
這個回答也是天衣無縫,至少雲卿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難道真是她多慮了?
沉吟片刻後,她又問:“既然陛下在宿城安插了心腹,為何還要請西越王出兵攻打宿城?”
“……”
有時候媳婦兒太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應付起來很吃力啊!
皇帝陛下快速思考了一番,開口道:“請西越王出兵,不過是欲蓋彌彰,讓鎮北侯誤以為我一時半會拿不下宿城,
這不,他放鬆了警惕,我安插在城內的人才有了可乘之機,助安國公一舉破了宿城的南城門。”
雲卿緊盯著他的雙眼,試圖從裡麵捕捉到什麼躲閃,心虛的神情。
可他目光坦蕩,完全不懼她的窺視。
如此淡定,要麼阿錚沒出事,要麼他藏得太深,她的道行還不夠,看不透他。
“陛下,臣妾再問最後一遍,我弟弟沒出事?他還平安活著?”
蕭痕聽罷隻覺頭皮一陣發麻。
他很清楚此刻若對她撒謊,以後麵臨的會是什麼。
如果雲錚還活著,那一切好說,如果雲錚真的身死,這將成為紮在他們心口的一根刺。
可他有得選麼?
懷著雙生子的孕婦本就比尋常孕婦要危險,再一受刺激導致難產,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卿卿,你在害怕什麼?雲錚有三十萬雲家軍保護著,他又能出什麼事?”
“好。”雲卿笑了起來,“我相信陛下不會騙我,也相信阿錚他還好好活著。”
“……”
她越是這樣,他心裡越瘮得慌。
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了,而且他也不會冒這個險將真相告訴她,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朕陪你去內室歇會,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你彆胡思亂想,嗯?”
雲卿低垂下頭,淡淡的‘嗯’了一聲,眸中卻晦暗不明,也不知是真的信了還是沒信。
傍晚。
青州通往盛京的一條隱秘小道上,兩匹駿馬在夜色的掩護下狂奔著。
行至一處岔路口,為首的那匹馬在主人猛地勒緊韁繩時驟然停下,前蹄拔地而起,踹得泥土紛飛。
那馬背上的人,從身形來看是個女子無疑了。
她正借著夕陽垂落的餘暉眯眼看著前方的兩條岔路,似在判斷該選哪一條。
身後那人也跟著勒緊韁繩,在她左側停了下來。
這是個年輕男子,雖然戴著帷帽,但身形挺拔,如鬆似柏。
“怎麼不走了?”他冷著聲音問那女子。
女子抿了抿唇,開口道:“他們兵分了兩路,我判斷不出哪路人多哪路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