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四下環掃一圈,抬手摘下了頭頂的帷帽,露出一張清俊的麵容。
此人不是雲錚還能是誰?
四日前他金蟬脫殼,原本是想出城與安國公彙合的,可突然從身旁這女人口中得知鎮北侯臨時派了一批頂尖暗衛入京。
他擔心這些殺手會對阿姐不利,便匆匆追了過來。
因著他是臨時起意回京的,幾乎與雲家的暗衛失去了聯係,因此一路上都沒找到向盛京遞消息的法子。
如今距離盛京隻有兩日的路程,心裡不慌是騙人的,可他如今被甩在後麵,隻能乾著急。
“他們不是你鎮北侯府培養出來的暗衛麼?你作為侯府嫡女,掌握不了他們的行蹤?”
女子,不,蘇鸞冷睨了他一眼,嗤道:“我要能掌握這些,還會被他們父子送去給閔胡做妾?”
“……”
雲錚在身上胡亂摸了一把,最後摸到永寧侯為他雕刻的那塊刻有‘錚’字的麒麟玉佩。
這是他的身份象征,阿姐身上也有一塊。
“咱們不追了,趁夜進青州城。”
蘇鸞麵露詫異之色,“他們本就比我們早出發半日,如果再去青州城內耽擱一下,盛京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雲錚攥緊手中的玉佩,一夾馬腹朝青州城的方向而去。
“咱們這樣追,隻能跟在他們身後吃土,還不如去千機閣的分舵,
那是程霖一手創建起來的情報組織,應該能以最快的速度向盛京傳遞消息。”
“那你去青州,我繼續追他們。”蘇鸞淡聲提議。
雲錚擺了擺手,“隨你,我早就說過,隻要你助我破城,我保你一輩子自由自在的。”
“……”
說起來,兩人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要不是父與父之間隔著血海深仇,或許能像尋常人家的手足一樣相互扶持。
…
接下來兩日,雲卿跟個無事人一樣在侯府養胎,等著迎親日的到來。
可在所有人看
不到的角落,她悄悄派了兩個隻聽命於她的暗衛去了北境。
靈鳶,靈塵這些跟了她數年的暗衛雖然還效忠於她,但漸漸被帝王影響,一個個都學會了隻報喜不報憂。
因此即便弟弟真的出了什麼,她們顧及她孕晚期,也會隱藏下來。
可她不想稀裡糊塗的過日子,阿錚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了,若他出事她還蒙在鼓裡,她隻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當然,她也不會怨帝王,靈鳶他們的隱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或事,誰也沒資格評判誰。
但這根被隱瞞被欺騙的刺,注定要存在一輩子,若阿錚真出事了的話。
海棠苑暖閣內。
永樂坐在雲卿對麵,正給她剝江南進貢來的蜜橘。
“離迎親日隻有八天了,等我送嫂嫂出嫁後,便要跟烏圖啟程去西越啦,這樣麵對麵與你說話的機會,日後恐怕很難再有。”
說著傷感的話,但小公主臉上卻醞著一抹淡淡的笑。
時間一長,那種舍不得背井離鄉的感覺似乎淡了許多,她也徹底看開。
雲卿撫了撫額,暗道陸廷那木頭是真的沒有半點用,她為他爭取的這幾日,就一絲進展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