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經來到了車門前,賀硯予的手不太方便,所以隻能坐在副駕,他拉開車門,回頭看著依然站在原地的蘇晤,不經意般問道:“你怎麼了?”
蘇晤搖搖頭,很快從另一邊坐上了駕駛座,主動替賀硯予係上了安全帶。
直到兩人的車開出了好一陣,蘇晤才有意無意地繼續說起剛才的話題:“你剛才說的調查,大概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賀硯予:“大概兩天之內。”
蘇晤問道:“這種罪名是不是太嚴重了點?畢竟那些歹徒也有可能是偷偷做了手腳,偷走了誰的終端才弄到權限,要是冤枉好人怎麼辦?”
賀硯予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這種權限是很私密的,就算是終端被人拿走,也有加密程序在裡麵,除非那個人主動幫忙破解,否則很難得到權限。”
他看蘇晤似乎還覺得不妥,於是又說道:“能夠破解這種加密信息的機器,整個帝國和星痕聯邦加起來恐怕也隻有三台,首都唯一的一台現在在軍部的手裡,所以除非星痕聯邦早就派人臥底在首都,並且提前準備好把機器搬來,否則他們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
所以推論就是,必然有人泄露了機密。
蘇晤沒辦法反駁這話,於是也隻能小聲說道:“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他們沒再對話,賀硯予大概是有些累了,畢竟夜晚已經很深,所以他靠著窗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否睡著了。
蘇晤在路上幾次轉過臉看他,半個小時的路程,他開了卻有四十來分鐘,等到終於到了家裡的車庫,蘇晤才轉過頭猶豫著想是否要立刻叫醒對方。
但在蘇晤出聲之前,賀硯予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沒睡著嗎?”蘇晤問道。
賀硯予無聲地搖了搖頭,接著打開車門出去。
蘇晤跟在後麵,看著賀硯予在燈影下清晰的輪廓,心裡沒來由地有些空泛。
他接著幾步來到賀硯予身邊,牽住了對方的手。
賀硯予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問道:“怎麼了?”
蘇晤緊緊扣著賀硯予的手,表情不像平常,顯得不太自然:“沒什麼,就是剛才看到你的樣子,覺得……”
覺得賀硯予好像突然之間距離他很遠,這讓蘇晤心裡麵有點慌亂,就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等到他回神之後,他就已經簽上了對方的手。
回到家裡,因為賀硯予手上有傷的關係,蘇晤不讓賀硯予做彆的事情,於是直接把他按在了沙發上,自己先是替對方脫下外套換了寬鬆的居家衣服,接著才又收拾房間忙碌起來,準備替賀硯予做點夜宵。
然而很可惜蘇晤照顧人的熟練度實在是有限,就連簡單地弄個粥,他都能把廚房給點燃。
最後還是賀硯予替蘇晤收了場,用左手做完了這份粥。
大半夜裡,兩個人對坐在桌前,喝著味道不怎麼樣的白粥,氣氛異常沉默。
蘇晤沒嘗出什麼味道,他其實沒有胃口,現在會坐在這裡,隻不過是因為賀硯予在這裡。
沒喝上幾口,他就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問道:“你今天早點休息嗎?那群歹徒嚇到你了吧?”
賀硯予搖頭:“我沒事。”
蘇晤平常都纏人得厲害,總是黏糊糊地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但今天卻因為賀硯予的受傷而表現得成熟了許多,他拉著賀硯予沒受傷的手,根本沒有相信賀硯予故意讓人寬心的這些話,堅決道:“不行,你現在需要休息,不對,你需要很長時間的休息。”
賀硯予甚至都還沒有出聲,蘇晤就已經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嗎,說等到我有休息的時間,我們就離開首都星,去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玩上兩個月。”
怕賀硯予不記得,蘇晤還立刻轉過身去,找出了他們之前看過的那本風景雜誌,翻到其中某頁指著上麵的風景說道:“我們說過要去這顆星球看海,這還是你選的地方,你不是說過你很想去嗎?”
賀硯予看著蘇晤所指的那頁,雜誌上的精修圖片的確風景過人,也的確是賀硯予不久前陪著蘇晤看過的,他說道:“我說過我們還要照顧孩子,而且你的工作現在也沒辦法閒下來。”
“孩子還有段時間才能接回來,而且剛出生還是應該讓她在培育中心多觀察會兒。”蘇晤像是早就已經有了打算,笑著說道:“至於我工作的事情,我今天本來也正想告訴你這件事情,因為前段時間我已經忙得差不多了,所以說我替自己爭取到了一整月的休息時間,正好能夠讓我們出去轉轉。”
看賀硯予還沒回應,蘇晤說道:“你們研究所的事情最近不也已經忙得差不多了,雖然資料被搶但肯定有備份吧,但這些也不需要你來折騰,你的手都已經受傷了,他們沒道理還讓你帶傷上陣,正好你可以陪我去旅遊休息。”
賀硯予當然沒有立刻答應:“不行,研究所現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而且究竟是誰把權限給出去的,我們也還沒有定論,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賀硯予!”蘇晤聽到他這些話,終於忍不住稍微提高了聲音,有些忍無可忍般說道:“你到底關心什麼?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你能跟我去嗎?但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想什麼,你隻知道關心你的研究所還有那些破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