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塵聽出她的揶揄。
扣著她腰間的手指不由一緊,但是麵上卻是笑出了聲。
難怪她今天沒說提一句分手的事。
敢情是在這兒等著他。
他借著玄關昏暗的燈光,用指節撫著她的臉道:“所以,不和好嗎?”
她還是那雙天真無辜的眼眸:“哥哥,你忘了我和你談戀愛的初衷就是為了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陸景塵:“......”
他幾乎已經想明白等待著他的是什麼,微妙的舔了舔嘴唇。
她忍不住含著他的舌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不是和你說了彆舔嗎?”
陸景塵意識到她是徹底克服了對第一次的恐懼。
開始放飛自我。
而且她顯然對這個事的感覺很好。
全然不怕惹急了,又抓著她來一次。
陸景塵眸光深沉的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蘇清意輕輕在他臉上捏了一下:“哥哥,不要怪我不負責,我之前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可是很認真的,隻是這認真的滋味不好受,所以………………”
她又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溫柔小意的說道:“就這樣吧。”
“就哪樣?”
她撫摸著他的頭發,沒有說話。
溫柔麗的眼睛裡是明晃晃的愛意和淡然。
他眸光深邃的挑了挑嘴唇。
“這麼玩我,不怕我給你使絆子嗎?”
她無比自信的笑了笑:“不會的。”
不等他回答,又自信滿滿的重複了一遍:“哥哥,你不會的。”
他沒睡她都為她做那麼事了。
都彆說睡過她了。
所以要愛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
她又滿意望著他,欣賞了一遍,由衷的在心裡稱讚著自己,她看男人的眼光簡直絕了。
陸景塵發現她似乎通過最近的幾件事,覺得自己已經吃透他了。
不由將頭埋在她的頸窩,笑道:“那你就確定以後沒有其他的事求我嗎?”
她自然不確定。
但是她也不怕,氣定神閒道:“等有的時候再說。”
他聽她言辭間的有持無恐,抬起頭凝視著她的眼睛道:“覺得你找我,我就一定會幫,對吧?“
蘇清意沒有回答。
他唇角微揚:“你應該聽說過關於我的事吧?我這個人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好。”
她的確聽說過他在華東任期時的傳聞。
可是又怎麼樣呢?
“你不是除了菩薩誕辰從不見客嗎?”她仿佛沒有看出他眼睛裡的冷意,捧著他的臉道:“可是你也不是見我了嗎?彆人怎麼評價你我不管,我隻知道我在你這裡永遠例外。”
陸景塵:“......”
他代入她的視角想了想,的確沒有和他複合的必要,反正她從一開始就隻是為了睡他而已,又沒想過和他結婚,而且他也說了,就算分手了,也願意幫她。
他暗自深吸了口氣。
想起她剛進門時的反應,以為她真的隻碰她男朋友,才不自覺把她願意親近他,等同於願意和她和好。
陸景塵自接手華東到卸任,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他就知道人在任何事情上付出感情都不為是什麼好事。
蘇清意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感覺到他是生氣了,主動仰挺起身,用那抹峭麗嫣紅去點他的唇道:“哥哥,彆生氣啦,給你吃一口,好不好?”
從理智而言,他自然是應該拒絕的。
這和嗟來之食有什麼區彆。
可是他的視線對上她那雙明豔含情的臉。
卻忍不住張開唇含了上去。
她此刻發出一聲嬌俏的低吟:“恩~”
他心裡那股鬱氣,頓時染上了彆的情緒,可他還是忍著沒有繼續,抬起頭道:“蘇清意,你牛逼。”
說完就掀起身上真絲被站起了身。
蘇清意全然不為所動。
依舊保持著之前引誘他的姿勢,絲毫沒有將滑到腰腹的真絲被往上拉的意思:“謝謝。”
陸景塵掃過她袒露的心口。
上麵還沾染著殘留著的水漬。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咽了咽,彆過頭,將滑到她真絲被的拉蓋到了她的胸口。
她卻得寸進尺的伸出手:“哥哥,抱抱。”
陸景塵:“......”
他沒理她,她就擰著眉道:“哥哥,疼~”
他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也沒脾氣了,俯身將她抱坐了起來。
她立刻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謝謝哥哥。”
而後就開始拿起自己散落在床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邊穿著睡衣
,一邊打開了床頭的燈。
她纖細曼妙的身影倒映在旁邊的玻璃上,他不由開口道:“......你要回去?”
她低頭扣著胸口的紐扣道:“怎麼哥哥還想我在這兒過夜?”
他聽出她的揶揄,卻還是忍不住道:“恩。”
她扣著襯衫的手指一頓。
滿臉天真無辜的歪了歪頭:“然後又讓你去書房睡一晚嗎?”
陸景塵發現他之前說過的話,都像回旋鏢一樣紮在他身上。
他抿了抿沒有說話。
蘇清意繼續扣著剩下的紐扣道:“算了吧,讓你對著我硬一晚上,多不好。“
Bit“......“
他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她卻沒有看他,而是掀開真絲被,旁若無人撈過自己的褲子,坐在床邊穿了起來。
他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
忽然感覺她和他分手,不是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是這些他不曾注意的小事,真的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所以她才會能耿耿於懷記到現在。
在他出神的時間,她已經穿好了褲子,紮好了衣服,係上了腰帶。
他還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她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徑直向著臥室外麵的休息區走去,接起電話,離得有些遠,他有些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是能聽到她的聲音。
讓這座寂靜的房子,多了一絲人氣。
他一言不發的站在窗邊,靜靜等待著她的電話掛斷,然而她的電話剛剛掛斷,她預約的網約車已經來了。
於是她提著包,頭也不回向著玄關的樓梯走去:“哥哥,我約得車來了,先走了。”
說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景塵緩緩回過神,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不經意掃過不遠處的床單,香檳色的真絲染著一抹褐色的血跡。
他頓時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每當你覺得她沒有心得時候,又會在她一舉一動著嗅到一絲真心。
他穿著黑色的真絲睡衣,一言不發向著外麵的露台走去。
她來時他也在這個位置,他走時,她也在這個位置。
此時,她已經背對著他,拉開了網約車的後門。
他也做好了她不會回頭的準備,就在她上車的前一刻,她忽然回頭向著二樓的露台看了一眼。
巷子裡昏黃的燈光照在她明豔清冷的臉上。
仿若他記憶中掌管著降雨的神女。
見他在樓上看著她,她也隻是淡淡笑了笑,向他揮了揮手。
便頭也不回進了網約車的後座。
他靜靜那輛網約車的尾燈,直到完全從巷子裡消失,都沒有回過神。
**
蘇清意很久沒像現在這麼開心過。
在回去的時候,她便把微信名改了,再原由的名字後門加了一個括號,備注道:(被陸景塵誇過牛逼版)
陸景塵根據她來得時間,合計著她回去的時候,打開她的微信時,看見便是這個名字。
他愣了一下,終是什麼都沒說:「到了?」
她很快回複道:「恩」
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也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斤斤計較。
放下手機,徑直向著衛生間走去。
這件事解決以後,蘇清意便又開始琢磨著買返程機票的事,但是因為陸景塵的那通電話,又來了兩家找她買木雕畫的茶室。
於是先將機票的事放在後麵。
去了茶室。
這兩間茶室背後的老板也不普通,得知她要過去,早早就在茶室裡等著她了。
見到她便立刻笑容滿麵的迎了上來。
蘇清意忽然明白陸景塵那“看什麼都不過如此”的眼神,到底從哪來了。
就這很難不裝。
蘇清意虛握著他遞來的手,淡淡笑了一下。
老板掃過她手腕上的文玩手串,頓時心下了然,沒有對她挑過任何毛病,甚至在簽訂合同以後,就把全部款項打了過來。
美其名曰“蘇老板的人品,我信得過”,蘇清意也不好再說什麼。
緊接著對方就向她打聽陸景塵的事,繞著彎的想讓她引薦他和陸景塵見一麵。
蘇清意又有點兒明白,陸景塵為什麼寧願隱姓埋名到大同待著,都不願留在京市。
這張口閉口都是找他幫忙的人,而他已決心遠離世俗,對其他人也沒什麼利益需求,難怪那麼漠然。
蘇清意隻是淡淡笑了一下。
找了一個借口便準備離開了。
而她起身的時候,昨天提醒她的酒店負責人也聞訊趕來,連連向她道歉道:“蘇小姐,你有這麼好的關係不早說,看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當年陸總還在華東的時候,我可沒少買華東的股票。”
蘇清意笑了笑:“那應該沒少賺吧?”
她之前聽人說過,他之所以能活成那麼多人的傳奇,除了他深不可測的背景以外,是他真的有本事,華東在他上任之前,股價都在八塊到十二塊之間,他上任之後,一度飆升到三十五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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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華東可謂是在全國都風頭無兩。
進到哪行就“整頓”哪行,各行的龍頭都被折騰的苦不堪言,而這對那時的華東,隻是“小試牛刀,搞著玩玩“。
在他宣布卸任的那天,華東的股價開盤就跌停。
一天蒸發市值上百億,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酒店負責人一聽她這樣說,頓時明白她也是懂行的,嘿嘿”笑了一下,沒有多言。
蘇清意知道這些人都是奔著陸景塵來的,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說和他不熟,便準備離開。
茶室老板忍了許久道:“蘇老板太謙虛了,你手上這串文玩,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陸總還在華東時常帶的那串吧?”
但凡是懂點的,看到這串文玩就得給她“行方便”,而能看到的一般都不是普通人,以陸景塵今時今日的關係網,她哪怕想在京市橫著走都不為過。
可是蘇清意也不是傻子。
知道越是這樣時候,越是要低調,笑了笑:“雷老板,你說笑了,這就是我花五塊錢在古玩市場淘的,你彆太往心裡去。”
茶室老板也是聰明人。
見她不願幫忙,也不再多言,客客氣氣送著她離開了。
蘇清意不知道這個茶室老板是什麼來頭,但是她坐在網約車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那個老板徑直上一輛勞斯萊斯。
可見不是因為陸景塵,她可能連這個老板的麵都見不著。
但她也不在意。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京市,她隻賺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就好了。
蘇清意回到酒店。
便開始著手離開京市,訂機票的事了。
然而她還沒找到合適的時間,便接到了王珍鳳的電話。
因為她在木雕展上的采訪,有人在網上尋著蛛絲馬跡把她扒出來了,之前好奇她長相的網友,瞬間激動了。
#大同非遺木雕師是超級大美女#的話題,瞬間上了幾個平台的熱搜。
現在已經有人在店裡蹲她了。
連帶著一些想要蹭她熱度的自媒體。
這就是蘇清意不願意露臉的原因,因為一旦有名氣,就會被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沾上,任何一點兒小事都會被無限放大。
甚至有人扒到了她的男朋友,隻是一個古玩店的小老板。
頓時就有一群不明真相的網友在下麵鳴不平,罵她是戀愛腦,罵她男朋友配不上她。
所幸這種熱度,一般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隻要沒有後續,過不了幾天就消停了。
於是她打消了回去的念頭,又在京市待了幾天。
相比之下,京市就顯得包容了許多,走在街上,幾乎沒什麼人關注過她,偶爾有多看她幾眼,但也隻是看看。
她這幾天有陸陸續續接了幾個定製家具。
爺爺的徒弟也越收越多,工期已經排到了明年。
蘇清意看著這段時間的銀行流水,覺得心裡舒爽的不行。
隻要她不想在京市擁有一席之地,光是她在京市的這些業務,已經夠她在大同過上很好的生活了。
她躺著酒店的沙發上幻想著未來的時候,不自覺想起了陸景塵。
那天晚上,她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於是發微信向方逐詢問道:「你江哥回來了嗎?」
方逐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回複道:「回來了,怎麼了?」
蘇清意又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周」方逐想了想道。
蘇清意又問:「那你知道他這段時間忙什麼嗎?」
她這個問話讓方逐覺得稀奇:「他能忙什麼?江哥屬於那種每年就做一單生意,一單就躺一年那種」
AB:
“......“
她也發現她就多餘問,作為江景野的他能忙什麼,天天就享受生活了。
等著熱度散去,她也琢磨著回去的事了,不曾想,因為她這段時間在京市風頭太盛的關係,她久違的接到了裴嶺爺爺,裴山庭的電話。
蘇清意看到屏幕上陌生卻熟悉的好嗎,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但還是神色如常的接了起來。
裴山庭依舊是那副笑麵虎的樣子,笑吟吟的提了提她最近在京市接了很多生意的事,而後就邀請她到裴家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