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政黨(1 / 2)

遠處的八個巨大彈坑,讓楊豐的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安全之處,得趕緊先開溜。

這時候合圍過來的日軍也出現了,坦克立刻啟動,然後一頭衝進了不遠處被爆炸摧殘得有些淩亂的建築群中。

當然不能現在就走,大白天一架垂直起降的飛機,會嚇到善良友好的日本人民的,必須得先找個地方躲一下,這貨之前早有準備,他降落時就已經清理出一棟日本民居,小坦克瞬間變形成一輛破舊的東洋貨車,晃晃悠悠招搖過市。

此時的東京早就被這場戰火搞得雞飛狗跳,滿街都是匆忙調動的士兵,大人哭,小孩鬨,一副恍如神龍降臨的場景,倒也沒有人去管他這輛小破車,這貨安安穩穩地駛回他的藏身之處,然後躺車裡直接睡大覺去了。

說實話他倒是很想再撈一把,但在這座聚集了幾萬日軍的城市裡,這明顯過於危險,想想長門號主炮那恐怖的威力,他就不由得有點毛骨悚然,再說這活必須得有準備才行,首先你得弄清楚日本人黃金珠寶藏在哪兒,日本的黃金儲備肯定不會在日銀東京本店的地下室裡,三井家族的黃金也肯定不會在三井銀行裡,如果搞清楚了楊豐倒不介意去撈一把。

這貨睡覺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被這場兵變驚呆了,二二六發生以後,各國都在幸災樂禍地等著看熱鬨,可即便是想象力最豐富的,也沒想到日本軍隊會在自己的首都血戰街頭,甚至都出現戰列艦炮轟東京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駐日本的各國記者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地從各地湧向東京,來看看日本人把自己的首都摧殘成什麼樣子了。

日本政府同樣一片混亂。發生這種事情整個政壇,整個軍隊肯定要進行一番徹底的清洗,不知道多少人得下台,不知道多少人得切腹,當然也有不知道多少人得上位,這種情況下那輛莫名其妙的九七式戰車。肯定先被踹到一邊,大事研究完了在處理,所以楊豐舒舒服服地混到了天黑。

實在是抱歉,打擾了!這貨朝被恐懼和饑餓折磨了一天,而且被捆得大小便失禁的房屋主人一家說道,然後看了看牆上男主人手扶軍刀,站在濟南街頭的照片,轉身出門倒上煤油一把火把房子給點著了。

就在火光升起的同時,變形成飛機的穿梭機瞬間消失在夜空。

開門見美女。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一覺睡到中午的楊豐,心情舒暢地對在客廳等自己的張幼儀說道。

話說他對張幼儀還是很尊敬的,能為一個死鬼守節三十年的女人,是值得所有男人尊敬的,更何況她跟那個死鬼還離婚了,更何況那還是一個花花公子,這樣的女人就更讓人不隻是尊敬,甚至都有膜拜的感覺了。

張幼儀可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笑著說道:楊先生,您這是在笑話我吧?我這種奔四十的人可跟美女沾不上任何關係。

張姐。這美麗與否更看氣質,雖然您年齡比較成熟一些,可是和外麵那些年輕女職員們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朵盛開的牡丹傲立於初春的月季叢中。

不聽你油嘴滑舌了!趕緊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張幼儀忍著笑說道。

她是來取楊豐的服裝流行資料的,楊豐對她們這幫女人的扶持可是不遺餘力,不但向她們提供各種這時候沒有的麵料。而且專門在現代找服裝設計師整理出整個三四十年代,各時間段的服裝流行趨勢,然後交給她們,讓雲裳和她們的設計師們做為參考,從而把中國服裝推向世界。

而且這幫女人做得非常好。現在楊豐每年光賣麵料的利潤,就足夠光頭佬武裝一個德械師,倒不是他不想在北平乾,一來北平這邊終究不如上海在時尚方麵走得遠,二來他這裡也沒有那麼多熟練的女工,光毛紡和羽絨服他就忙不過來,哪還有精力管這些。

對了,跟你說點正經事,我二哥希望能跟你認識一下。張幼儀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說道。

令兄是?她家兄弟姐妹一大堆,楊豐隻認識其中不到一半,她二哥是誰一時真還沒想起來。

張君勱!

楊豐倒吸一口冷氣。

乾嘛這種表情?張幼儀奇怪地問。

沒什麼,我就是很好奇你們這一家子都是怎麼教育出來的?銀行家,企業家,服裝設計師,詩人,現在居然還加上一個哲學家?令尊和令堂的家教真令人震驚!楊豐多少有點不寒而栗地說道,這得是一對多麼強大的父母。

我們家雖然出身豪富,但幼年家道中落,兄弟姐妹們在學業上自然刻苦一些,不跟你在這裡閒扯了,我還得去給學生們上課!哪天你去上海,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張幼儀說完匆匆離開,按照跟楊豐的約定,她每次來北平都要去給新東方的學生當兩天老師,不光是她,她妹妹雲裳的主要設計師張嘉蕊,還有主要模特唐瑛都要定期來講課。

送走張幼儀,楊豐開始陷入沉思,她二哥可不隻是哲學家,那是中gong公布的第四十三號戰犯,一個非國民dng籍,甚至還反蔣幾十年的戰犯,一個既不容於共黨,也不容於國民dng的家夥。

通常像他這樣的人物都會留下來當寵物,然後懷著寵物的幻想爭取和主人平等的權利,結果被一巴掌削腦瓜子上,然後被打成特等甲級殘廢,趴在狗窩裡啃窩窩頭,這些年情況特殊,為了顯示主人的仁慈才給點肉湯喝,當然這主要是因為被主人閹了。

不過張君勱很聰明,他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直接跑美國去研究他的新儒學,不像他的好朋友那樣在秦城一住二十年,到死都沒能出來。

甚至這家夥還經受住了我們尊敬的總理的誘惑。沒有像盧作孚一樣,被忽悠回來然後玩死。

這家夥想跟自己認識一下,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他那個國社黨盯上自己了,不過這也難怪,像自己這樣一個如此光彩奪目的目標。誰不喜歡呢?國舅爺可是多次慫恿自己加入國民dng,甚至連監察委員這麼恐怖的職務都開出來了。

要不要跟他們勾搭一下呢?楊豐心中暗想。

或者說要不要玩一下zheng黨遊戲呢?

現在金源體係的確就是一個利益鏈,雖然他自認為這個利益鏈還是很牢固的,但也不介意再加一道保險,之前他甚至考慮過搞xie教什麼的,可自己手下都是高素質人才,而且也沒有李教主的本事,萬一搞砸了就貽笑大方了。

所以也就是在自己最親信的手下麵前給自己加加光圈,並沒有大規模發展信徒。如果能養一個zheng黨,由他們來負責蠱惑人心,這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件事上他還得先聽聽他老丈人的意見,畢竟這才是隻政壇老狐狸。

張君勱這個人很愚腐的,他總是想搞一個中國傳統道德思想體係為核心的西方式現代國家,也就是說以儒家提倡的那些忠孝仁義和現代政治經濟結合起來,想想就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這得要求國民純潔到什麼地步?甚至比馬克思主義者的要求還純潔。

zheng黨是什麼?

那就是一個利益的集合體。

你代表農民的利益。我也代表農民的利益,那麼我們就合在一起。

你代表地主的利益。我也代表地主的利益,那麼也合在一起。

但光這樣不行啊,我們得拉彆人,拉得越多越好,我們還得給自己穿一套好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讓所有人尤其是那些不懂底細的傻子,最好讓他們覺得我們就是救世主,唯一的救世主。

我們需要粉飾,我們需要謊言,我們需要欺騙。我們需要愚弄,我們甚至需要殺戮。

所以我們就要有一套騙人的幌子,或者說理論,就像李自成,洪秀全這些家夥喊的口號一樣,有合適的就找一套,沒有合適的就造一套,什麼三民主義,社hui主義,隻要合適我們都可以拿來。

然後告訴那些傻子們,這就是我們的理想,你們跟著我們就可以建立這樣一個世界,然後過上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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