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從古塔隻身匹馬搶下一艘浮空艦來,正是為了趕回來救他。那位屠龍英雄,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到了長湖,他距離依督斯,已經很近很近了。
隻可惜,這些話,錯過了時光。
一個世紀之久。
少女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強忍著惡心,讓兩位獄卒握住她的手。兩個獄卒低沉地笑著,伊芙幾乎顫抖起來,閉著眼睛問道:“你們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了?”
“你的約修德,馬上就要成為公主的丈夫了!”
“這不可能!”
伊芙一下睜開眼睛來,怒目圓瞪。她一下子收回一隻手,但正準備抽回另一隻手的時候,那個獄卒卻一把抓住她,打算她拖回來,按在牢門之上。
“你們乾什麼!”少女又驚又怒。
方鴴也是又驚又怒。
他當即看不下去了,甚至忘了這是幻境的事實。
他舉起孤王之傲,‘砰’一拳砸在牆壁之上,發出一聲巨響。他看著那兩人,怒火衝天地大喊一聲:“你們兩個在乾什麼!?”
但他喊出一聲之後,才怔了怔,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隻是這個想法還未落下,卻看到那兩個獄卒一臉驚愕地回過頭來,慌慌張張地看著他。
“你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方鴴大大地一愣。
他看著兩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不是幻境麼,怎麼這兩個人能看到他?但他正胡思亂想之間,那兩個獄卒卻動起了歪心思。
“好哇!”
“原來你是這個惡毒的女人的同黨!”
“入侵者!”
“你想要救走龍魔女,我看你是邪教徒吧?”
兩人互視一眼,心領神會,齊刷刷拔出腰間的短劍,向方鴴直撲而來。顯然,他們因為自己的醜行敗露,當機立斷,想要殺人滅口。能無端端進入這個地方的,又不是他們認識的大人們。
那不是入侵者是什麼?
而方鴴一時間雖然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看到兩人拔出武器,卻下意識地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伊芙,在看了看兩人,心想來得正好。
自己正好一肚子火沒地方發。
兩個獄卒欺負他年輕,在他們那個時代,並沒有聖選者這個概念。但對於方鴴來說,這兩個動作歪歪扭扭的獄卒,居然敢主動向自己發起進攻。
簡直是自尋死路。
這兩個人的水平,比他最初遇到的龍火公會那些人的水平還要差一點。
更何況他們連魔導爐都沒帶——
他甚至都不屑於對立於身後黑暗之中的能天使下令,直接向前一步,一拳砸在哪第一個獄卒的麵門之上。這一擊他在最後一刻用上了火箭飛拳的力量。
魔導爐上傳導來的強大魔力,驅動著火箭飛拳的排氣引擎,發出一道長長的煙霧,一拳正中那獄卒的鼻梁。方鴴幾乎可以聽到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
後者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橫飛出去,撞在牢門之上,發出一聲巨響。然後他從那上麵彈了下來,落在地上,又彈了一下,才重重跌下去。
當即便已經活不成了。
而第二個獄卒這才意識不到,下得差點褲襠一軟坐在地上,屎尿齊流。但方鴴可不會跟他客氣,就像這兩個人渣之前也沒對伊芙有半點憐憫之心一樣。
他站在那個地方,一轉過來,舉起孤王之傲對著這家夥,一記火箭飛拳,直接將對方打翻在地上。
然後他上前一步,踩在這人胸口之上,再用手‘哢嚓’一聲從伊芙的牢門之上扯下來一根生鏽的鐵條,用以當作一柄長矛。再轉過‘矛尖’,指著這人的咽喉,冷冷地看著他,問道:
“說吧,是誰教你們說之前那些話的?”
伊芙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陌生人。
她想不通在自己看來堅固無比的牢門,怎麼在這人手上和豆腐渣一樣柔軟。
對方明明看來也沒多大年紀,比約修德還小一些,充其量是個孩子而已。
“教……”而那獄卒在地上動彈不得,但眼珠子還亂轉:“……教什麼?”
“你說約修德要娶國王的那女兒,”方鴴冷笑一聲:“我想請教一下,是第幾個女兒,叫什麼?”
“這……我可不知道。”
他話音未落,忽然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
因為方鴴冷著一張臉,一槍刺入他的左肩。他眼中沒一絲不忍,隻仿佛插入了一口麵粉袋一樣。
那獄卒在地上掙紮了好一陣子,才鼻涕橫流地說道:“我真不知道……是彆人告訴我的。”
“那人是誰?”
“是——”
但獄卒正要開口。
一個輕輕的聲音卻從牢門後傳來。
“好了,這位先生,”那是伊芙的聲音:“不用再折騰他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低著頭,握著自己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約修德他沒有背叛我。其實我已經明白了,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但請趕快離開吧,這裡隻有唯一一條路可以出去,等執政官他們過來,你自己也會有危險的。”伊芙看著他,飽含著真心實意地的擔憂地說道:“執政官加西亞雖然本人實力平平,但他有幾個手下,卻不是你可以對付的。”
但方鴴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忽然能看到自己了,但還是主動開口道:“伊芙小姐,我是專門來救你的。約修德他已經過了都倫,應當馬上就要抵達依督斯了。”
他仿佛真回到了一百年之前,主動說道:“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等約修德大人抵達,一切事情都會變得好起來的。”
但伊芙幽幽地看著他。
她輕輕搖了搖頭:“太晚了,先生。”
“等等,”方鴴下意識喊了一句:“但少女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身形漸漸淡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方鴴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腳下的獄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化為了一堆枯骨。這枯骨正身首異處,腦袋早已不知滾到了什麼地方。
他看著這一幕,不由愣了好一陣子。
然後才聽到一旁艾緹拉的聲音:“艾德,你怎麼了,從一開始就在發呆?”
“發呆?”方鴴回過頭去,才看到精靈小姐指了指他身後:“就在剛才,那個流浪者阿爾特與執政官的幻影穿過你身後那道牆,去了裡麵的密室。”
“可你好像沒看到那一幕一樣,”艾緹拉有些擔憂地說道:“你剛才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