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風暴彙聚 IV(2 / 2)

浼婂?涔嬫煴 緋炎 11341 字 19天前

白駒過隙看了對方一下,淡笑了一下:“沒什麼,隻是看到了一個‘天才’而已。”

“天才?”那人看了看那個方向,露出恍然的神色來:“你是說他啊,那家夥仗著有點天賦,不把公會分配的任務當回事。聽說芬裡斯一戰之後,上麵對他就有看法了,不戰而逃,怯戰之輩而已。”

“我聽說這次不讓他進陸戰隊,恐怕就有這裡麵的原因……”

聽著眾人的討論,白駒過隙搖了搖頭,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的看法罷了。他和那個人其實是從一個青訓營裡出來的。兩人的成績皆一般無二,隻是他去了一會,對方去了二會而已。

他隻是有些看不慣對方那個憊懶的樣子,事實正和六影一樣,能看得慣這一點的人隻怕也沒幾個。隻是他總覺得對方那樣的態度,是在輕視他們這些人所付出的努力,那樣的人憑什麼和他一個成績?

他拉開艙門,跨入飛翼艇之內,穿過狹長的走道,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那個與他交談的人,則坐在他的正對麵,兩人皆拉下架子,將自己固定在座位上。

旅團的團長最後一個進入飛翼艇內,關上艙門,然後看了看在座的眾人,才開口道:“各自檢查自己的安全措施,目標的位置已經確定了,我們的行動會雪石堡一帶展開,支援已經抵達的一團和天火公會的滅焰者旅團。”

“其實是幫他們擦屁股,”有人低聲說了一句:“我聽說他們請求支援了。”

“對付一幫野人也要請求支援,二會的人真是丟人,”眾人低聲笑了起來:“不過他們一貫如此,就是天火公會的人也這麼費拉不堪,實在有些出人預料。”

所有人皆點了點頭。

白駒過隙有些心不在焉地側過頭去,看了卡舷窗之外,明亮的光芒劃過雲海,如同照明彈一樣墜向下方蒼茫的大地。

他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套,一一將發條妖精從大衣之上取下來,看了看裡麵核心水晶儲存的魔力,又一一將它們放了回去。團長走了過來,看了看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次就交給你了,白駒,對手可不簡單。不過我相信你也不遑多讓,你可是這幾年來從青訓營之中出來的最有天賦的新人之一,公會對你們的期望很大,我猜外麵的人你應該還對付得了。”

白駒過隙抬起頭來,點了點頭。他們的目標一直以來是銀林之矛,甚至還有銀色維斯蘭之中的那幾個人,甚至連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的幾個天才新人也從未入過他們的眼。

那位龍之煉金術士或許有些本事,但戰鬥工匠的世界從來不是僅僅靠計算力來決定高下的,他們從BBK的青訓營之中走出之時起跑線便已高於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何況在第一分會曆練了一年多之後的現在?

“我已經有應對對方的辦法了。”他低聲答道。

團長滿意地點了點頭,才越過他,在一旁坐下。

眾人胸前的通訊水晶亮了起來,裡麵傳來低沉的倒計時的聲音:

“三號飛翼艇開始投送。”

“三,”

“二,”

“一。”

“三號飛翼艇分離。”

白駒過隙隻感到微微一震,感到整個身體都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坐下的飛翼艇像是從什麼東西上脫離開來。

而舷窗之外的景色正在迅速地變幻,赤紅皇後號正變得越來越遠,很快四周便隻剩下呼呼的風聲。

飛翼艇進入了雲層之內,劇烈地晃動起來。

這種古老的一次性投放裝置,最早其實被用來投送龍騎士的,但後來為選召者們改造,也可以用來投送人員。

隻是這畢竟不是它的本職工作,飛翼艇的失事率相當高,乘員需要在最後階段離開船艙,用滑翔翼降落。而無論是太早或者太晚,皆會造成人員傷亡。

因此飛翼艇往往隻被用來投送那些有一定經驗的精英選召者,各個旅團的成員,或者是專門為此而進行過訓練的,擁有風元素親和能力的陸戰隊成員。

而對於白駒過隙來說,他們顯然是前者,他注視著舷窗之外橫翼之上閃爍的金色光芒,那是護盾正在與空氣之中的風元素發生作用,若非如此,以這東西的速度早已淩空散架了。

飛翼艇化作了一道墜入夜空之中的流星。

森林之中,方鴴正抬頭看著那長長的金色尾跡。

他握了一下手中的通訊水晶,低聲開口道:“‘灰哨’先生,你帶著其他人藏起來,來的人可能是弗洛爾之裔的旅團,接下來的戰鬥,你們插不了手。”

“艾德團長?”

“聽我的命令,晚點我們在森林之外彙合。”他打斷了對方。

方鴴摁滅了水晶,看了看腳下的屍體,那屍體之上正泛起點點的白光,它背後插著一支羽矢,上麵刻著帕帕拉爾人喜歡的符號。“這是第三個,”帕克開口道:“其實我本來還有把握留下另一個的,不過那家夥太機敏了一些。”

“彆太得意,”愛麗莎看了這家夥一眼:“這些人還不是弗洛爾之裔的精銳,他們的旅團成員應當還在後麵,這些人看起來是他們的核心公會成員,相當於我們聽雨者的精英團。”

方鴴點了點頭,認同了這樣的說法。

不過夜鶯小姐說對方的旅團成員還沒有抵達,這恐怕也並不竟然,他用手輕輕撥動了一下風鏡的外環,至少在他的視野之中,就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之物。

……

獵焰氣喘籲籲藏進了一間房間之內,他向四周看去,這裡似乎曾經是一間書房,黑沉沉的空間之中立著許多書架,上麵橫七豎八地堆滿了書籍,不遠處是一張書桌,書桌似乎才被人翻找過,抽屜拉了出來,但沒有放回去。

他擦了一把汗,注視著不遠處掛在牆上的畫像,胸前的通訊水晶之中閃爍著暗紅的光芒,“獵焰,獵焰在麼?這裡是第二通訊頻道,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水晶那邊傳來的,是天火公會的人的聲音。

他其實不太想在其他公會的人麵前露怯,但公會要求他們配合對方行動,其實就是進來進行火力偵查——事實與預想之中差不多,那些受贖者不難對付,在經過一番交手之後,他們便攻入了城堡之內。

在城牆爭奪之中他們損失了幾個人手,但對方損失更多,而且他們損失的都是第一次參加行動的新人,而對方顯然皆是老手。隻是一旦進入了庭院之後,後麵的戰鬥就變得有些一言難儘起來。

那個忽然出現的女精靈一個照麵就要了他們兩個隊員的命,其實對方的攻勢說不上有多淩厲,但出現得實在神出鬼沒,而且時機把握得分毫不差。

他最好的朋友,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回過身去準備反擊。但不知怎麼的,一束藤蔓纏住了他的手,然後那支翠色的羽箭穿過了其咽喉,帶起一抹血花,讓他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那時才明白,原來對方竟然是一個有德魯伊等級的遊俠,這個地方有艾梅雅的信徒倒不奇怪,可聖樹守護者這樣的職業不是獨角獸少女的另一種說法麼?

那位女神的聖女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還與他們為敵?

然後敵人就像是在他們身後生了一對眼睛一樣如影隨形,那個狡詐的帕帕拉爾人不時出現,用十字弓奪走一條人命。他們知道這是對方那個出色的戰鬥工匠的傑作,可隊伍之中的戰鬥工匠一點忙也幫不上,並且也在之前的一場戰鬥之中失去了性命。

他和其他幾人走散,心中料想那兩人多半也凶多吉少,打開通訊列表看了看,果然看到名字灰了下去。

獵焰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他對於這樣的境地其實早有預料,他們本來也是被用來完成這一切的。他默默打開光屏,將自己記錄的情報輸入了上去,然後點擊了發送。

那上麵的每一條信息,都是他們用人命的代價換來的。

做完這一切,獵焰才拿起水晶,平複了一下呼吸答道:“我還好。”

那邊沉默片刻,略微有些讚歎:“乾得不錯,夥計,你就待在那個地方。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滅焰者旅團的每一位成員向你們致敬。”

獵焰微微一怔,忍不住心想天火公會的人的旅團的名字,和自己還真是八字相衝。

他正想開口調侃兩句什麼,可正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僵硬地抬起頭來,注視著那裡的黑暗之中,一縷閃爍的銀光。

而在那銀光之下,黑沉沉的水晶之中,赤紅的光芒,正變得無比明亮。

獵焰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

白駒過隙收起風之翼,重重地落在雪地之中,打了一個滾兒,才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團長的聲音已從通訊頻道之中傳來:“各位注意,天火公會那邊剛剛傳來消息,第一分隊已經和我們失聯了,對方的戰鬥力比想象之中還要強一些。各小隊先彼此靠攏,注意保持聯係,斥候分隊可以先向雪石堡方向進行偵查。”

一張地圖被傳送了過來,形成光屏打開在白駒過隙的麵前。團長繼續說道:“這是天火公會分享過來的情報,這是他們已經探明的區域,他們要求我們在南麵對城堡形成合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對方的人。”

旅團頻道之中有人抱怨幾句,他們在積分排名上與滅焰者旅團相差伯仲,甚至還略勝一籌,實在沒有理由聽從對方的指揮。

不過既然團長也沒有意見,其他人也隻能私底下嘀咕兩句。

白駒過隙並不太關心這些虛名,他隻看了看那地圖,天火公會的人工作很細致,對方顯然也擁有一個或多個出色的戰鬥工匠,他們在地圖上標記出大多數發現過敵人,或者發生過戰鬥的區域,甚至第一分隊的人倒下的地方,也一一標記了出來。

這樣一來,對方從戰鬥開始至今行動的軌跡,便大致有了一個輪廓。隻是這個輪廓尚且還不夠清晰,尤其是在雪石堡方向還存在著大片的空白的區域,白駒過隙用手指著那些地方,心中忽然有了一個靈感:

對方是在向西麵突圍,他們在乾掉了第一分隊之後,應該已經離開那座城堡了。

他馬上將自己的想法上報了上去,然後拿出幾隻發條妖精來,拉下風鏡,右手輕輕一舉,這些小東西便輕盈地從雪地之中飛起,升向夜空之中。一共是二十二隻發條妖精,但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團長,”他一邊分心操縱一邊開口道:“我想辦法摸清楚對方的行動軌跡,給你們提供支援。”

“交給你了。”

那邊傳來的信息言簡意賅。

白駒過隙明白,這簡單的話語之中包含著信任。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他在這個團隊之中的表現,也曆來對得起眾人的信任。

公會將資源傾斜給他們這些人,他們自然也要對得起培養的價值,而這正是他對那個和自己一起離開青訓營的家夥,最為看不起的地方。公會的每一份資源都是許多人努力的結果,任何人也不能輕易褻瀆。

他將手輕輕一引,十數隻構裝體穿過雪鬆林,向著那個既定的方向飛了過去。在窄視場模式之下,他的反應靈敏至極,集中的注意力令他可以輕鬆分辨出從任何一個方向出現的障礙物,那十數隻的發條妖精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在重重的樹冠之間飛行著。

白駒過隙知道對手也有這樣一手能力,甚至操控手段還在自己之上,比數量,自己也遠遠落在下風。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在這場戰鬥之中一定會失敗——因為失敗的定義,取決於他要達到的目的。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爭奪第一與第二的虛名永遠顯得那麼令人垂涎,但在白駒過隙看來,戰鬥工匠也隻不過是戰場之上的一個部分。他們要完成的並不是戰勝對手的戰鬥工匠,而是達成自己在這場戰鬥之中既定的戰術目的。

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因此當第一隻發條妖精從他的視野之中暗下去的時候,白駒過隙就明白,自己已經抓住了對手的尾巴。

他放出了第二批發條妖精,隻有四隻而已,但同一時間,他讓另一邊的發條妖精停了下來,在地圖上標記出自己受攻擊的位置,並密切地注視著那個方向發生的一切。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忽然之間右手微微一動,一隻發條妖精驟然之間離開了自己原本懸停的位置,向森林深處飛去。

而在這個戰場的另一邊,方鴴正微微一怔。

有點意思——

他心中不由自主閃過了這個想法,他看到那道暗紅的光束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但並未穿透對方的發條妖精,而是在那裡的雪鬆樹乾之上留下了一個金色的灼痕。

這還是他少有地攻擊落空。

這讓他不由想起在許久之前,在伊斯塔尼亞那處走私者的港口之外,與那個盲從者的戰鬥工匠纏鬥時的情形,眼下的這個戰鬥工匠,至少也有對方的水平。

而且其操作手法,讓他產生了一絲熟悉的感覺,他默默感受著這種熟悉感,心底的記憶一一浮現,漸漸重合,時間好像回溯到了多裡芬發生的一切之前,在精靈遺跡之中的那一夜。

他當時也和一個來自於傑弗利特紅衣隊的戰鬥工匠交過手,兩者的操作手法幾乎如出一轍,隻有一些細微的不同。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自己是遇上了什麼樣的對手。

“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方鴴忍不住挑了挑眉頭,不是冤家不聚頭,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上,遇上老對手。他微微將‘災星’們收回來了一些。

對方的舉動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對方背對著自己的發條妖精是怎麼察覺到來自於背後的攻擊的?他立刻敏感地意識到了這一點——監視網。

他用自己的發條妖精在森林之中搭建了一張‘監事網’,將每一隻發條妖精都納入一個連鎖的視覺網絡之中,確保它們彼此可以看到對方的視野盲區。

對方這樣的舉動顯然並不是為了發現他們的‘蹤跡’,而是為了察覺到他的發條妖精發起攻擊的‘軌跡’。。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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