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幕 怒海,風暴彙聚 XVII(2 / 2)

浼婂?涔嬫煴 緋炎 13927 字 19天前

“可……”

方鴴完全呆住了。

彌雅輕輕將手從他腦門上拿開,“還記得麼,我說過會給你一個補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推開大門,進入這個世界。但雙生之協和蒼之輝會給你這個機會。”…。。

方鴴還是沒明白過來,有些不理解地看著這位狼少女,“為什麼是我?”

“沒有為什麼,我喜歡,”彌雅答道,“你幫我修好了星匕首,但我那時卻不能給你相應的報答——”

一把星匕首有那麼重要麼?方鴴沉默下來,歎了一口氣,不由想到了絲卡佩小姐、魁洛德團長還有其他人:“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這些。”

彌雅搖了搖頭。

在將答案抓到手中之前,她那時絕不可能會再相信任何人。

但她並不打算辯解,隻繼續說了下去:

“人們將門扉之後的力量,稱之為龍騎士域,不同的域能力,則來自於不同的法則,這是凡人對於力量的認知,不能說全錯,因為它們的確來自於艾塔黎亞最底層的法則。”

她將那力量散去,然後豎起一指,“但有兩點,第一,高位的力量與低位力量之間其實並不存在嚴格區彆,”她豎起第二指,“第二,域能力也並不是隻來自於第二世界,雖然的確,在第二世界我們才能完整地容納它,但在第一世界,也有許多法則力量的實例。”

“譬如神力,亦是法則的一種,甚至更加純粹,眾聖將祂們的力量恩賜於信徒,讓信徒也可以使用它們,那也是法則力量在第一世界應用的實例。”

“其次是龍騎士,龍騎士並不是第一個在第二世界被發現之後才誕生的概念,早在巨人戰爭之前,最早的龍騎士就活躍在凡人與蒼翠之間的戰場上。何況龍騎士隻是人類的概念,妖精、精靈與巨龍他們都存在著一些同位格甚至更高位格的存在,這些力量都存在於這個世界幾千甚至上萬年之久……”

彌雅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令手中水晶的光芒照出更深的區域,方鴴則尾隨其後。

希爾薇德正蜷縮在狩龍人懷中,看著這兩人互動卻並不感覺到懊惱,反而覺得有些有意思,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這些她都聽過,在這個世界上也算是常識,一般人可能未曾聽聞,但作為艾伯特家的大小姐,馬魏爵士的女兒,她並不陌生。

艾塔黎亞的力量是從高向低被塑造的,猶如一顆倒著生長的大樹,越往根部,力量的表現越單一、越純粹,萬千的法則被統合為一,隻剩下最原始與古老的幾類。

而越往末梢,力量的表現越紛雜,戰士、工匠、遊俠、夜鶯、魔導士,凡人之中不同的職業者使用著截然不同的力量,就算是在魔導士手上,魔法也依舊被分為風、火、土、冰各個元素門類。

彌雅停頓了一下。

“但這些都是被人為劃分的,在法則的領域中並沒有戰士、工匠或者是遊俠之分,高位的力量尤其如此,在到達一定位階之後,職業的區分其實更多來自於凡人利用魔導爐產生的差異。”

而在自然界——…。。

體格強健擅長近身搏鬥的巨龍,也可能是一位法力高強的施法者,超環法術在它們手中信手拈來,這些都是現成的例子。

方鴴點了點頭,他自然也聽得明白,或者說其實R也早已告訴過他,力量的本質是趨同的,職業是施加於凡人魔導爐上的桎梏,而不是對力量本身的。

彌雅告訴他這些,是讓他理清關於力量本身的頭緒,龍騎士的域能力都是來自於艾塔黎亞最底層的法則,它們與來自於職業自身的能力或許有些聯係,但邏輯卻截然不同。

如果拘泥於前者,則可能完全無法理解後者。

簡而言之,這是另一個體係的力量。

彌雅再一次伸出手,五根手指纖細而修長,“所以這就是力量的源頭,它們來自於‘樹’的根部,來自於這個世界最原始、最古老的五個法則,分彆是‘知識’,‘元素’,‘生滅’,‘命運’與‘以太’。”

“其後諸多的法則都不過是在這五大法則之上的延伸,譬如我,”一把星匕首浮現在她手上,“他們稱我為海之魔女,是因為我的星匕首是光海的化形,它可以穿過以太之海上的任何一個節點,攻破這世上一切堅不可摧的防線。”

方鴴點點頭。

世人都認為海之魔女擁有類似於穿梭空間一樣的能力,但力量的本質對於外人來說是絕對的秘密,一旦知道了力量的根源,也就有了應對與克製的方法。

彌雅願意告訴他這些,就是絕對的信任。

“這世間一切力量皆來自於五種最始源的力量,但表現則各自相異,我的力量來自於‘以太’,”彌雅道,“在淌過星海之時,我見到那片閃著光的海洋向我展露真容。”

“光海?”

方鴴忍不住問道,這個描述讓他實在想不出彆的什麼稱謂。

彌雅輕輕點了點頭,“是的,光海之力就是我的法則,隻要以太網脈仍存在的地方,我就可以任意穿梭,甚至借助於一些手段往來於兩個世界之間。”

“但另一方麵,‘光海’代表著以太,以太卻不一定代表著‘光海’,龍騎士域能力中的第二個大類,幻想域也同樣來自於‘以太’法則,其中敏米爾的‘灰界之力’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灰界之力’並不獨特,那隻是幻想域下一個很普通的能力,當然普通並不意味著弱小,‘灰之王’FOX你應當聽說過吧,他也同樣是‘灰界之力’的掌握者。”

“以太法則一共有四大延伸領域,我是光海的魔女,FOX和敏米爾是幻想的騎士,此外還有魔術師,守門人,最初始的光海的力量不過隻能讓我洞見以太網脈之中的一切真實,所有與魔法相關的障眼法在我眼中皆消弭於無形,而至於現在——”

彌雅伸出手,下一刻星匕首從她手掌之中消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數十米之外,插入那裡銳利的岩石從中,將一頭陰影的生物釘死在岩柱之上。…。。

後者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彌雅向前一步,整個人消失在方鴴麵前,而下一刻她又重新出現,那把光海化形而成的星匕首正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她手上。

方鴴幾乎都看愣了,彌雅和他們說過,她的龍騎士正處於沉睡狀態,而在第一世界她本身也不可能施展全部的實力,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一樣可以輕易辦到這一切。

那在全盛狀態下,一個龍騎士真正的力量究竟是怎樣的?

“那敏米爾呢,”他忍不住問道,“那家夥又有什麼樣的實力?”

“‘灰之王’FOX全力全開的時候,他可以用灰界的力量幻想出一個真正的世界,用灰色的影子來構造並不真實存在的龍騎士,”彌雅答道,“他不是龍騎士,但勝似龍騎士,工匠十王的頭銜絕不是浪得虛名的。”

“就類似於姬塔小姐魔導書的力量?”

“殊途同歸。”

彌雅點了點頭,“至於敏米爾,我沒太過這個人,不過他是銀之階,域能力也是分等級的,幻想騎士與幻想騎士之間亦有差異,空間傳送能力分為幾個階段,傳送物體,傳送自身,隔空取物,直至禁錮他人,在不同的世界之間打開通道,灰界之力其實也是類似。”

“最早他們可以用灰界的影子塑造兵刃,盔甲,直至自身,偽龍騎士的分身,甚至投影敵人,界域,幻想中並不存在的事物,最後乃至於一個世界,我想以敏米爾的水平最多到投影敵人這一步。”

那也足夠可怕了。

方鴴見過敏米爾投影自己的偽龍騎士,但對方對自身的實力有所隱藏也是可想而知的,敏米爾要是可以一比一複刻敵人,隻要在與娜爾蘇妠對戰之時投影出那隻手臂,哪怕隻有一瞬間,也足夠對方乾很多事情。

隻是正如他所預料——

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敏米爾還是選擇了隱忍。

S.O.L.I.D那邊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從敏米爾的口氣來看,伊薩應該比他還要強,而按帝國一般的行事原則,原住民中應當至少還有一個銀之階,他當時也沒有太過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執劍之庭一方的那個指揮官。

他不由有些慶幸,幸好自己當時選擇了克製,要是太過看輕這些銀之階,當時倒黴的指不定就不是娜爾蘇妠,而是自己了。

不過他隨即又有些擔憂,而今在這裡的可不止有帝國方的四位銀之階,還有娜迦一族的幾位大主母,她們雖然不被稱作是偽龍騎士,但事實上也是銀之階的實力,同樣掌握著法則的力量。

而且那些法則,還不為他所知曉。

眼下所有人雖然都被困在這地下,但想必那些人的目的也仍舊和自己一致,也就是找到那座沉睡於此的海盜王的寶庫,但在這兩方勢力之間,七海旅團可以說是最弱小的一方了。…。。

他們唯一的優勢是掌握著一些對方還不知曉的情報,但在下墜之前,他遠遠看到了那座寶庫的大門,隻是而今奧黛絲卻帶著他們走向了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方鴴不由回頭看去,想從那位女神大人臉上看出一些什麼。

“不必擔心,”奧黛絲留意到他的目光,才開口道:“那扇大門不過是他留下的一個障眼法,而並不是崇山寶庫真正的入口,他一貫是個謹慎的人,在這座結界之下亦留下許多遮掩的方式。”

“我們所走的這條路深入地下,那裡才是寶庫真正的入口,而且其實那座寶庫並不隻有一個入口,但都需要正確的鑰匙方能打開,那把鑰匙而今就在你身上,在他選擇你作為他的後繼者的那一刻就交給你了。”

奧黛絲繼續說道:“當然,僅僅憑借鑰匙是無法打開大門的,真正的關鍵是他的認可,那個考驗在你們聽來模棱兩可,但在我看來卻十分分明。”

“考驗的核心,其實就是得到我的許可,”奧黛絲看了眾人一眼,“當我重新掌握了這座結界之後,昔日的回憶也回到了我心中,在我看來,沒有比各位更適合繼承他道路的人。”

方鴴聽得不由愣住了。

“奧黛絲女士……”他忍不住問道:“你好像真的記起了一切,但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位海盜王與你之間的關係,他讓我們為他複仇,可其實好像我們什麼也沒做?”

奧黛絲搖了搖頭。

她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女仆小姐,“那的確與我的過去有關,但也與謝絲塔有關。”

“謝絲塔?”

女仆小姐微微一怔,不由抬起頭來,看向這個方向。

她的目光落在這位女神大人身上,顯得有些迷惑,奧黛絲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她對這裡仍舊一無所知——她記得一些關於奧特裡克城的景象,但也僅此而已。

“……你對這座島上的一切感到熟悉,是因為你的確曾經出生於這裡,謝絲塔,”奧黛絲輕聲開口道,“而這也正是你原本的名字。”

方鴴從女仆小姐眼中看到一絲迷茫。

而在他的印象當中,謝絲塔也是馬魏爵士給予的名字,他告訴希爾薇德——謝絲塔需要隱姓埋名,在考林—伊休裡安生活下去,在那之後,她就一直以此為名。

而奧黛絲繼續說了下去:

“你父母皆是島上的居民,不過他們是帝國人,你的父親曾是一位帝國學士,名叫海爾斯,母親則是奧特裡克的港務工作人員,名為瑟妮黛兒,在帝國下令放棄這裡的那一天,我接到命令,護送他們離開——”

這位‘女神大人’像是回憶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場暴風雨,目光一時間有些悠然,那個風雨交加的日子與今時的當下如出一轍,一切仿佛昨日的重現。

“而我,我是奧黛絲,奧黛絲·林斯特恩,凱旋號上的大副,羅德裡戈·德安裡斯最信任的副手,執劍之庭‘風暴’艦隊的艦務官,執劍騎士,而那個命令,正是由我的指揮官下達的——”…。。

“我的指揮官閣下,艦隊的艦長,羅德裡戈·德安裡斯爵士手令的原文,是令我在娜迦一族攻陷奧特裡克之前,轉移城內的居民;”

“並將一切無辜者,遷移到安全的地方,令艦隊的目標,轉移至事先定好的隱藏處——”

“這其中,就包括了你的父母,謝絲塔。你父親海爾斯學士正是節點的總負責人,按照命令,我原本將護送他們離開,但事情在最後發生了巨大的變故……那個原本應當被封印好的節點,出乎所有人預料地提前啟動了……”

奔流的、漆黑的光束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出——

作為節點的負責人,海爾斯爵士由於最為靠近那個裝置,第一時間為漆黑的光流所吞沒。

得到命令早已離開奧特裡克工匠協會的賽內夫·阿加特在港口之外回過頭,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那灰褐色的眸子裡倒映出的,正是末日一般的慘景。

那純淨的光流正直衝天際——

將拱衛此地的騎士,與從外麵攻入奧特裡克工匠協會的娜迦一族一起化作齏粉,猶如從深淵之中升起的一張巨口,同時將兩方的星輝所吞沒,令他們永遠化作白骨,定格於此地。

一條橫亙天宇的裂口,出現在天空之上。

仿佛一個從死亡之中蘇醒的世界,正緩緩降臨。

那漆黑的光芒映照著整個戰場,霎時間令戰場上的雙方皆化為石雕,奧特裡克城內的數萬人口,與駐紮此地的上千帝國海軍、執劍之庭的騎士皆在那一刻化作虛無。

娜迦的攻勢夏然而止。

隻有死寂的風穿過每一條街巷,令萬物靜滯於時光的儘頭。

但瀚瑞那海上狂亂的風暴並未平息,在大海停息起憤怒之前,元素將日複一日侵蝕著港口的石基。

於漫長的歲月之中,藤蔓重新纏繞牆壘,細芽穿過碎石,生命再度覆蓋城內的街道與瓦礫,隻不過瓦礫之下,昔日的盛景與值得追憶的過去都早已蕩然無存。

隻餘下這個不為人知的戰場的一角。

老哨兵正引著阿德妮、天藍向前走去,昏迷著的妲利爾正趴在鑄匠小姐的背上,沉沉入眠,他的目光不時越過那些古老的遺跡之間,那些來自於許多時光之前的辛薩斯蛇人時代的廟宇……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許多年之前。

“賽內夫,你先帶他們過去。”

奧黛絲轉過身來,看向他,她是那位大人的副手,他們最信任的女士,那雙褐色的眸子中,總是充滿了英氣勃發的正直,精力充沛,勇敢而善良,就和他們的艦長大人一樣。

他點了點頭,收起那些東西,然後默默離開。

那是他與第四分隊所有人的最後一麵。

他忽然之間停了下來。

老哨兵抬起頭默默看著麵前那灰色的石壁,高聳的石牆,像是原野之上一麵聳立的峭壁,但這裡是地下世界,這麵峭壁將整個地下世界的空間分割開來。

前麵已是一條死路。

但他默默看著牆上那個依稀可見的印記,忽然之間像是有人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發不出聲來。

賽內夫默默轉過身去,看向身後得三位女士,聲音有些沙啞地開了口:

“阿德妮小姐,兩位女士,我們到了。”

阿德妮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向石壁之上的那個印記。

那是一把匕首。

穿過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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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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