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書房昏暗的燈光下,餘霜青披著一襲薄毯躺在榻上,額頭滲出細汗,將發絲浸濕,她睡得極不安穩,蹙著眉,斷斷續續說著含糊不清的夢話。
蘇無樂守在一旁,為她擦去眼角流下的淚水,神情複雜。
他清楚的知道她正在經曆什麼,想要喚醒她,又不得不壓下這樣的念頭,等待她自己清醒過來。
爐中的安魂香燃至儘頭,最後一點光芒熄滅,餘霜青從夢中驚醒,她麵上還殘留著一絲哀意,猛然坐起身來。
蘇無樂見她醒來,上前拉過她的手腕,隻是還未等他將手指搭上脈搏,就見餘霜青忽地吐出一口血來,隨即失去意識,整個人往後倒去。
蘇無樂一驚,趕忙抱住餘霜青,用靈力護住她的心脈,隨後抬起右手結印,牆上山水畫閃過兩道光芒,黃小跑帶著小灰灰匆匆趕來。
“青青怎麼搞得嚴重?不是說那一世沒有靈力嗎?”
黃小跑擔憂地蹲在一旁,隻覺奇怪,蘇無樂扶餘霜青躺下,看著小灰灰給她喂藥醫治,才道:“這和有沒有靈力無關,世間萬千劫難,唯有情劫最傷人,也是沒辦法的事。”
黃小跑不懂感情裡的那些彎彎繞繞,自然無法體會,隻是他見餘霜青這樣子,擔心道:“之前那兩回,青青醒過來再怎麼說也沒有暈倒,要按你說的,情劫這麼嚴重,那以後怎麼辦?我記得掌教說過,最後的引夢很危險。”
蘇無樂眉頭緊蹙,一向淡然的眸中罕見的多了一絲煩躁,語氣十分無奈:“再危險也得做,難道還有彆的選擇麼,不過好在下一次引夢阿紫會回來守著,至少青青不會有生命危險。”
小灰灰忙活了一陣,抬起小手擦了擦汗,道:“二爺,青青沒事啦。”
蘇無樂聞言鬆了口氣,黃小跑湊過去問他:“剛剛青青怎麼會暈倒的?我感應了一下她靈力沒受損啊。”
小灰灰收起隨身的小藥包,坐在一旁抱著餘霜青的胳膊,為她梳理尚有些混亂的氣息:“那是因為剛才青青急火攻心,傷了心脈,這是內傷,自然看不出來的,好在二爺及時護住了,隻要休養幾天就會好噠~”
黃小跑聞言哦了一聲,就聽他接著道:“不過青青心情肯定不會好,她短時間內情致鬱結嚴重,嗯……怎麼說呢,用人類的話來講大概就是那個抑鬱症,好像是叫這個名兒吧?”
黃小跑一臉問號:“抑鬱症?那是啥玩意兒?”
小灰灰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嘛,就是心情不好唄。”
他嘟囔著放下餘霜青的手,為她蓋好毯子,對蘇無樂道:“二爺,我回去熬藥啦~”
見蘇無樂點頭,他又暗暗瞥了黃小跑一眼,才邁著小短腿回了畫裡。
黃小跑無語地看著他身影消失,一臉莫名其妙,轉頭問蘇無樂:“他這是嫌棄我笨?”
蘇無樂毫不吝嗇地賞了一記白眼:“不然呢?”
黃小跑擼起袖子:“嘿!個小兔崽子,我一會兒就把零食藏起來!讓他一個也吃不到!”
“幼稚。”
“你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