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將摔得渾身是血的任廣康抬了上來,赤條條無牽掛啊!
秦婉用袖子遮住眼睛:“環兒,珠兒,你們也都彆看!”
珠兒和環兒忙說:“好的,姑娘!”
“給他蓋條床單啊!太惡心了!”秦婉問,“蓋好了嗎?”
邊上的人回她:“蓋好了!”
秦婉這才放下袖子,邊上楊柳依依,扯一根柳條,低頭冷眼看著在那裡疼地哀嚎的任廣康,柳枝被她運了勁兒,啪一聲抽打上去,那人摔斷了腿本就疼得不行,又被她細細的柳條抽上來更是疼痛難忍,叫一聲:“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饒命,饒命啊!”
秦婉抽了幾下,引起了邊上剛剛回去,卻好奇心還未褪去的那些人的注意,她要讓人知道真相:“不敢了?你以為你還有命下一次?你跟你姨母苟且,你以為你嫡母會饒了你?你以為秦相還會讓你活命?”
任廣康的臉如金紙,仰頭看那一張端莊不可侵犯的臉,看著那張臉上的露出讓人膽寒的笑,他慌張得大叫:“是秦效,秦效讓我混入車隊的啊!”
秦婉扔了手裡的柳條,轉頭看向西府裡跟過來的管事說:“這樣,你們立刻收拾一下,連夜帶著夫人趕回去,讓老爺親自來處理這件事。跟他說一聲,大少爺也摻和了這件令人作嘔的事情之內,讓他自己看著辦。”
“那大小姐您呢?”
“我繼續給我父親做水陸道場,總不能白來一趟吧?”秦婉勾唇,看著雙眼放出如毒蛇一般眼神的白氏,轉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白氏恨聲:“秦婉!我要殺了你!”
“想不想殺是一回事!但是有沒有這個本事又是一回事!你看看你今天乾的事情,不就是處心積慮要殺我嗎?結果呢?沒有金剛鑽不要攬瓷器活,現在把自己搭進去了吧?”秦婉低頭看向白氏,“嬸娘,你說叔父和姝兒知道你的遭遇會是什麼想法?”
白氏看向秦婉,秦婉淺淺一笑:“其實他們希望,你現在就去死!”
“你胡說!”
“等你回去了,你就知道了!”秦婉伸手左右各摟一個丫鬟:“珠兒,環兒,走
了,咱們睡覺去!”
秦家的管事和婆子明知道大小姐和自家府裡不對付,可她說的話也確然是實話。如今主母出了這種事,整個客棧裡,一整晚都會在議論這個事了,他們哪裡能擔待?
周婆子替自家太太擦了身子,替她穿了衣衫,安慰:“太太,彆多想了,事已至此……”
白氏伸手一巴掌打在周婆子的臉上:“閉嘴!”
周婆子低著頭,不敢出聲,隻能默默地將白氏扶上馬車,車輪滾滾往城裡去。到了城門口,一行人靜靜地等待城門開。
卻說秦家,秦賀永歇在柳姨娘處,柳姨娘是下屬新近送他的揚州瘦馬,一手琵琶彈得引人入勝,手指靈活的女子,趣味不可言說。半夜之間,秦賀永被伺候得渾身舒暢,摟著一身玉雪肌膚的小美人睡下,隻等著明日一早聽得好消息。
秦姝卻是輾轉難眠,她恨不能自己在那客棧現場,看一眼秦婉的慘相,才能出那胸中的一口惡氣。如果要得到最新的消息,恐怕也要等到明日接近中午吧?
天將將露出魚肚白,大門就被人扣響,外院小廝進入內院門口,敲了門,婆子開了門,小廝說:“稟告老爺出大事了!”
也沒說什麼事,婆子聽說是大事,立刻匆匆進來,到了柳姨娘的院子,跟柳姨娘的貼身丫鬟說:“姑娘去稟報老爺,外頭來報說是出大事了。”
“也不問問清楚出什麼大事了?老爺昨夜半夜才睡下,今日又是休沐,定然不想早些起身。萬一要是阿貓阿狗的事情也當成是大事來報老爺,豈不是惹得老爺不快?”
白氏剛剛被送入自家院子,正在淚眼婆娑,那個醃臢貨,下手又重,將她身上弄得青紫一片,身上那點子疼痛也就罷了,她本就有意要讓秦婉出醜,所以讓周婆子故意挑了那客棧的中間位子,昨夜的事情已經被多少人看了去?以後她在京城貴婦圈還有何麵目見人?想到這裡真是生不如死!
外頭貼身丫鬟進來報:“柳姨娘處的春煙說,須得問清楚是什麼大事,才好去稟報。”
白氏眼睛已經哭得跟核桃一樣紅腫,聽見這話肝火上升,把桌上的東西一把掃到地上,茶杯茶盞碎了一地:“跟她說去,太太隻剩下一
口氣了,立時就要死了!”
這話一出那丫鬟慘白著臉剛要退了出去,周婆子跟那丫鬟說:“慢著,待我去!”
周婆子轉身對白氏說:“太太,您先定定心,奴過去!”
白氏隻能坐在那裡撐著自己的頭:“去吧!”
周婆子帶了兩個婆子快步往外穿過園子往柳姨娘處去,春煙見到周婆子立刻笑臉相迎叫一聲:“周媽媽,這麼早怎麼過來了?”
周婆子寒著臉,在白氏處受的氣,剛好有了出處,對著春煙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刮子,對著身後的兩個婆子說:“鎖進柴房,等待發賣!”
春煙還待要說什麼,已經被兩個婆子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