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夫人站了起來對著秦婉陪笑:“郡主,著實對不住,等……”
她想說什麼,可看著秦婉身上的外衫,薄如蟬翼,近看有著如珍珠一般溫潤的光澤。裴家現在雖然被兒子快敗乾淨了,可人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那裡會沒有眼力?剛要出口想要賠,想想自家的情況,衣服不是賠不起,隻是賠起來實在有些吃力,不過是猶豫了一下,沒有立馬開口說賠,一下尷尬了。
秦婉挑眉一臉鄙夷看向裴侯夫人,卻又立馬收斂了表情,擺出一副溫婉的樣子:“夫人客氣,是我的不是,從這廂穿過,倒是讓裴家妹
妹的簪子掉了。”
大部分人都沒有看見秦婉的表情,隻有剛剛聽暗衛彙報的皇帝,盯著秦婉這個禍水。裝,就裝吧!
秦婉從中穿過,跟太後告了罪,又進去換了一身衣衫出來,一改剛才濃烈的豔色,溫婉柔雅,又是一番風情,讓人恨不得以為她是故意扯壞了衣衫,就是為了去換這一身出來,好讓人曉得她的天姿國色。
皇帝更是這麼認為,他看向坐在角落裡裴家母女,心頭有個想法……
壽宴結束,各自回了城裡,裴家母女上了馬車,裴蘊看著手裡的鎏金釵子露出了裡麵銀色,心疼得不行,橫看豎看。
裴夫人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心頭酸澀,自己也是高門嫡女,沒想到今日在宮宴上這般難堪,心裡頭的怨氣太多,回到家裡,看見侯爺還在逗家裡的鷯哥,氣不打一處來。摔了竹簾子,往屋裡去,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侯爺忙往裡走,在她身前蹲下:“娘子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都怨你!當年我就不肯把阿曦給那道士帶走,你偏不聽,如今阿曦成這般,我們一家子成了滿京城的笑柄不說,今日阿旭刮破了那秦家大小姐衣衫,我都不敢應承一句賠人家錢財。阿蘊的一根鎏金釵子摔壞了,我也不敢說給她再添一支。跟你過日子過到這個份兒上,真是臉麵裡子都沒了。”
裴侯爺不能說,有些事情他得忍著,從老侯爺跟他商量送孩子離開,這些成了他心頭不能言說的秘密,他站起來摟住夫人:“阿敏,是我不好,讓你過這樣的日子,都怨我。”
裴夫人是越想心裡越是難受:“怨有什麼用?阿曦都十九了,過年就二十了。滿京城我托人問了,隻要不缺胳膊少腿的大家姑娘,都能相看,最後呢?哪家都把咱們家當成是瘟神。堂堂侯府嫡子,連個媳婦兒都找不到。連個庶出的小姐,都沒人願意嫁。還有咱們家阿蘊長得這般好看,都沒有人來問過一句。難道真要嫁那種商戶?換幾個銀子?”
“再等等,好不好?”侯爺除了拖延沒有其他辦法。
裴曦在外十幾天,今日回來,進來給父母請安,站在廊簷下聽見母親在那裡一邊哭,一邊罵他爹。
要不要踏進去?
“我看那秦大小姐,剛開始臉色……”哭了一陣兒,裴夫人拿自家夫君也沒什麼辦法。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他也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也沒有什麼妻妾。一想起當年他執意把孩子送走,她又開始伸手打他。
聽見秦婉兩個字,裴曦額頭青筋跳了跳,這個姑娘他算是認識了,步步算計,可不能將這件事情等閒視之,誰知道她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轉頭他立馬出府,華燈初上,賭坊與花樓此刻最為熱鬨,裴曦一進門,被賭坊的夥計迎了進去,上了二樓。
裴曦上了二樓,經過密道進入一個院落,往主位上一坐問:“宮裡壽宴怎麼回事?最近皇帝和太子,還有靖王那邊做了什麼,細細跟我說來。”
聽了幾個人的彙報,裴曦靠在椅子裡細細想了又想,這群王八羔子,夏日淮河暴雨如注,河道破潰,良田變成澤國,餓殍千裡,在這裡為了個女人鬥來鬥去。
等等?裴曦開始細細琢磨,皇帝、太子、靖王、皇後、秦婉之間的關係,作為時常碰瓷的貨,秦婉被妹妹的釵子割破了衣衫,引起皇帝的注意,秦婉為什麼要碰瓷自家妹妹?
不好!裴曦一下明白過來,她難道想要讓皇帝把她嫁給自己?
裴曦換了衣衫,出了這個院子,他得去找秦婉,問問她到底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