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給表姐喂湯,聽見外頭人在叫:“二爺!”
“住手!”翟雅昶進來就看見自家愛妾正在被一個陌生的丫頭揪著掌嘴。
梅花看了他一眼,繼續:“對不住,我隻聽我家主子的。”
翟雅昶過去拉開梅花,秦婉側過頭看向他:“姐夫連前因後果都不問,就喊住手這是為何?”
那胡姨娘一下子撲到翟雅昶懷裡,平時的哭是真假參半,今天確實哭得實實在在,沒有一絲虛假,是真疼,腦子都嗡嗡了。
秦婉看著岑表姐消瘦的手揪著被子,很是緊張,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哪怕秦婉是個美人,翟雅昶也不允許女人在他麵前如此放肆:“郡主,這裡是榮安伯府,你要逞威風,也不能來咱們府裡吧?”
那胡姨娘在翟雅昶懷裡哭得好大聲:“昶郎,我也是官家的姑娘,自幼嬌生慣養,爹娘從來舍不得罵我半句,今日竟然被一個外人欺負了去,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翟雅昶拍著懷裡的愛妾:“郡主,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姐夫要我解釋,我便解釋。我方才進來,你的愛妾在剛剛失去孩子的主母屋裡說什麼三五年以後會有孩子,說什麼反正爺已經有了長子,認在她名下也是一樣的。我不願與牲口不如的東西同用一張凳子,讓人換了一張凳子。我跟表姐說話,你的愛姬在背後插嘴,說我霸道。我回顧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她好像對霸道有什麼誤解,所以示範給她看看什麼叫
霸道!”
“再怎麼樣,她也是我的妾室,你不看僧麵也該看佛麵吧?”
秦婉站在那裡輕笑:“僧麵?佛麵?姐夫,你不好好想想,自己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單子,那麼大的麵子?一個區區的四品武將的小妾,對著一位朝廷封誥的一品郡主叫囂。居然還指責我教訓她,教訓得不對?”
翟雅昶一直是年輕有為的代表,但是他是老二,沒有伯爵府的爵位繼承機會,他還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爬起來,但是跟秦婉這種功勳之後,一步登天的,從品階上沒法比。他忍著一口氣對著胡姨娘說:“快給郡主道歉。”
胡姨娘沒想到她的昶郎沒有為她出一口氣,還要她跟人道歉。
胡姨娘滿臉是淚給秦婉行禮,秦婉連眼神都沒給她,繼續給岑表姐喂羹湯。胡姨娘幾乎是落荒而逃。
翟雅昶過來看:“娘子,今日可好些了?”
“好些了!”岑家表姐聲音跟小貓似的。
秦婉把一碗湯給她喂下,這一碗湯,她融化了一顆解百毒的藥丸,這種□□,毒性小,日積月累隻能慢慢拔除了。
那翟雅昶坐在桌邊對秦婉說:“聽家慈言道今日郡主為她開了調養的藥方?”
“食療罷了!主要還是靠湯藥,會有些效果。”秦婉看向他說,“翟姐夫,表姐的病因,一個固然是落胎,還有一個……”
她停頓了一下:“實話,你想不想聽?”
“我最喜歡聽實話了,郡主不必顧忌。”
“在你這個院子裡,表姐要養好身體,怕是很難了。”秦婉掃了一眼周圍的幾個丫鬟。
“那依照郡主的想法該如何呢?”翟雅昶問道。
“我在城外有個莊子,地方頗大,還有溫湯,而且那裡也算是民風淳樸,離京城不過四五十裡,風景宜人。我帶表姐去住些日子?”
“好是好,隻是怕麻煩郡主。”
“麻煩是不怕,就怕表姐還在這裡,哪一天連命都沒了。”
“郡主何出此言?”
“要不是我家公爹怕婆母回來要跟他和離,央著我一定要把表姐照顧起來,你以為我願意蹚你這裡的渾水?”秦婉掃了一眼自己的三個丫鬟,“姐夫不會以為正經人家的丫鬟都跟你們夫妻倆房裡似的,花花綠綠的?
看看我下邊的丫鬟。姐夫也不會以為當家主母都跟表姐似的,會讓個姨娘爬連諷帶刺吧?我把表姐帶走,也是希望姐夫能做個正常男人做的事情。分清楚主次,搞清楚尊卑。把這個院子裡清理清理乾淨。”
翟雅昶被秦婉給觸怒了:“郡主,我府裡後院之事情,你這樣來指指點點不合適吧?”
“姐夫剛才說不生氣,這會兒又生氣了。寵妾滅妻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奴大欺主,也非太平人家會有的情形。”
秦婉看了一眼他:“若非如此,我當初也不會自請退婚了。不就是,如今的太子妃秦姝,出身太好,依仗又好。我這個孤女鐵定壓不住她嗎?你看她後來做的那些事兒,可不是就是驗證了我當初的猜測,我若是真和她一起進東宮,到今天,估計跟表姐一樣,兔子進了狼窩,就剩下一口氣了?”
想想剛才秦婉打胡姨娘的那個霸道勁兒,翟雅昶可不這麼認為,不過他和太子走得近,也聽說了太子那個跟秦婉像了七八分的小妾,昨天落了胎。這個落胎做手腳的,隻能是太子妃,是以又不好辯駁。
秦婉看著他:“如果你同意了,我現在就帶表姐走?”
“你且等等,讓我先想想。”
“那行,姐夫想好了再說。”
秦婉看著他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就依郡主,請郡主能好好替我照顧好娘子!”
“你好好清理清理這一窩的妖魔鬼怪!”
話不投機沒關係,隻要各自有共同的想法就好,季成運想要她出城,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再找這樣的機會也不容易啊!
秦婉看向那個對岑家表姐還挺好的嬤嬤說:“你幫表姐整理一些日常的衣衫,我們馬上就走。”
那嬤嬤立刻應下道:“哎!”
秦婉等那嬤嬤整理完,讓梅花去把岑家表姐抱起,給她身上裹了大氅,帶著她出了榮安伯府,榮安伯夫人追出來說:“這是怎麼回事?”
翟雅昶拉住自己的娘,輕笑:“隨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