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遙派人點火,要燒得旺也不可能靠他那點本事,裴曦的那些人在秦婉的訓練下,搞營銷早就已經有一套,有人點火,他們就使勁扇風。
更何況秦婉買下的客棧如今住了八百多個進京趕考的學子,裡麵掌櫃下麵乾活的人,可都是原本秦家或者是裴家下人,聽說主家遭此不測,想想自己被安排好了,主人卻已經沒了命,一下子個個偷偷抽泣,幾個掌櫃商量了一下,派人去城外打探,果然是真事。
幾個掌櫃聚集在裴家,如今主家已經沒人了,總歸要有人替他們收屍吧?再說了郡主給他們留了銀兩足夠他們開銷到春闈結束,不如每家拿出來?
還沒等他們商量清楚,幾個寺廟派了人來說要給裴家超度亡魂。冬日裡勉強活下來的流民,感念郡主給的一口粥和一個遮風避雨之所,一個個跑裴家門前,裴家大門前聚起了人山人海,哭聲震天。
季成遙看見這個態勢真是心頭舒暢,加上金殿上的禦史大夫咬上,看季成運能如何?
皇帝時而醒來,時而昏迷,傍晚時分,睜開了眼,眼前七八張臉,沒有一張是他願意見到的,皇帝交代起了後事:“成運。”
“兒臣在!”
“科考之後,讓裴家帶著秦婉遠離京城,永不入朝。你不許再對她有任何肖想。”
季成遙在邊上說:“父皇,秦婉要麼在皇兄手上,要麼已經被燒成了灰。”
皇帝一聽側頭:“你說什麼?”
“秦婉住在外頭莊子上,昨天夜裡莊子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昨夜剛好皇兄在外頭,如今外頭都在盛傳是皇兄為了搶奪秦婉,所以殺了裴家上下四十多口人。”
“混賬!”皇帝一口氣塞起來,指著季成運,“混賬!”
一口氣憋不住,回光返照沒有說完該說的話,就這麼去了,臨死前,雙眼還睜著。
皇帝駕崩,滿朝痛哭,按理說太子繼位是順利成章,可太子氣死了皇帝,卻是不爭的事實。
靖王跳出來罵太子,皇後也出來罵太子。一時間是否讓太子登基,居然成了一個需要討論的話題。
季成運為皇帝守喪,秦姝派人來給他送一碗甜湯,甜湯碗底,讓他去見她。
季成運想起她給自己開門的情分,找了機會前去跟秦姝相會,幾日哭喪,秦姝本就瘦弱的身體越發顯得弱不禁風,季成運見了她說一句:“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體。”
“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論如何,妾與殿下終究是生死相同之人,若是殿下被皇後和靖王給害得丟了皇位,妾也隻有死路一條。”
看著一直關心自己,滿心希望自己好的秦姝,季成運心內愧疚:“姝兒,孤知道了,你且等著,孤的皇後之位必然是你的。”
皇帝死後的第三日,清晨宮門剛剛開啟,各位大臣魚貫而入,季成遙一出現,就被精兵團團圍住:“皇兄,想要弑弟嗎?”
季成運連父都毒殺,緣何一個靖王不敢殺,他身邊的武士彎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季成遙的胸口,他帶著精兵大跨步往前。
今日靈堂之內,在皇帝的靈前,拿過一條白綾,對王貴妃說:“貴妃娘娘,你一直說與父皇有共患難之情,不如陪著父皇一起去了?”
王貴妃聽說他殺了自己的兒子,用手指著他:“你這個惡賊,殘害骨肉至親。”
“季成遙謀逆。難道孤殺他不得?”季成運將手裡的白綾交給邊上的太監。
太監上前將白綾扣在王貴妃的脖子裡:“貴妃娘娘,老奴送您去見先帝。”
所有人看著王貴妃從最初的掙紮,到後麵漸漸不懂,沒有了任何力氣,直到白綾鬆開,王貴妃沒有了聲息。
季成運這才看向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皇後,走到站在那裡已經站不穩的五皇子身邊,伸手摸著他的頭:“母後,以為如何?”
“殿下才智過人,自幼立為儲君,殿下登基乃眾望所歸。”
季成運這才站到了最高處,此時此刻還有誰敢再說他德不配位?
自然也有,春闈開考之日,五百多人棄考,離開京城,當今皇帝,氣死先帝,殺死兄弟,又殘殺貴妃,這些又反向驗證了他完全可能做出縱火燒死裴家全家之事。京城不能談及這些事,出了京還不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