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福相依吧!因為瘟疫,固然有百姓相信什麼張天師,李天師,不過大部分人經過對比,明白裴大將軍這裡死的人最少。
裴家軍所到之處,當地民眾直接打開城門歡迎,一時間勢如破竹,裴曦所占地盤越來越大。各地讀書人紛紛投奔而來,老錢樂開了花兒。
地盤好打,治理卻不容易,都是亂成一鍋粥的地方,尤其是這裡,知府是個混賬,一筆爛賬。
裴曦更是親力親為,通宵了兩天之後,哪怕他這樣年紀的,也有些吃不消。秋冬季節,破衣爛衫的流民,躺在冰冷的地上,靠在牆邊。
糧食和防寒物資還沒有運送過來,他心裡著急,這有多少人會度不過這個寒冬?
牆角一個婦人懷著身孕,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站在邊上,輕聲叫著娘,裴曦看著可憐,剛要走過去,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過來,一把抱起那個小姑娘,小姑娘大哭:“阿娘……”
孕婦爬起來,抱住那個男人的腿:“不要,不要啊!他爹,不要賣了花兒……”
“不賣她,還能怎麼著?總要換幾個錢,把命給活下去啊?”那個男人說道。
裴曦走過去問:“要把孩子賣哪裡去?”
那男人看見裴曦錦袍玉冠氣勢非凡,立刻趴在地上:“貴人,我們活不下去了,把她買給花樓,能多得幾個錢,實在沒有辦法啊!要是不賣,我們都熬不過去啊!”
裴曦仰天,從懷裡拿出一角碎銀扔給他:“先度過這兩日,讓我想想辦法。”
他扔了錢出來,邊上的流民立刻圍了過來,他自然知道自己不該扔錢出去,可他媽的就是忍不住啊!
好不容易脫身,回到府衙,王八蛋的知府站在邊上,他還是自己投誠的,不能把他給殺了。看著他滿臉肥肉,聽說嬌妻美妾三十餘人,也不怕腎虛,真想殺人!
聽他說:“大將軍,流民太多了,城裡的百姓怨聲載道,每日偷雞摸狗的人太多,不勝其擾啊!”
怎麼辦?人家要活下去啊!
裴曦讓這個王八蛋知府先滾蛋,他靠椅子裡,撓著頭,幾根頭發撓下來,邊上親隨說道:“將軍彆撓了,撓禿了當心夫人嫌棄。”
裴曦停了
手,出來三個月了,也不知道家裡如何?正在此刻,外頭走進來一個人:“頭兒。”
“小江,你怎麼來了?”
“夫人讓我特地過來跑一趟,給爺送封信。”小江從懷裡摸出一封厚厚的信出來。
裴曦連忙打開一抽,裡麵落出來的居然是一遝銀票,銀票散落地上,一張五千兩,他連忙彎腰撿錢,小江看著銀票不禁咋舌:“我滴乖乖,夫人送錢這麼送的啊!”知道夫人有錢,沒想到夫人這麼有錢。
裴曦把銀票壓在桌上,看秦婉的信,第一行:“我懷孕了!”
草!裴曦一下子裂開了嘴,跳到椅子上,抬頭問小江:“怎麼樣?怎麼樣?夫人她吃得下東西嗎?睡覺好嗎?”
小江撓頭:“這我哪裡知道,就是出任務,夫人不肯出了。”
裴曦恨不能拍一把自己的臉,對啊,小江怎麼會知道?繼續看下去,阿婉說她吃得下,睡得著,每天擼著小白,日子過得很愜意,讓他不要擔心。問他是不是缺錢了?拿十萬兩過去吧!這個賬記得,五千兩一次,等回去好好伺候就行了。
混賬!不想活了,回去好好打她屁股!不成,不成,如今肚子裡有崽子了,可不能亂來!
又看她說:“是不是流民太多,有錢沒有東西,錢也花不出去?”
果然是這樣呢!看她下麵說:“笨蛋,寺廟,學堂,開河,架橋,什麼不能乾?白天乾活,晚上讓大家一起唱歌。鼓勵大家花錢啊!不是沒有東西,是大家以為沒有東西,所以不敢花,找本地豪紳花錢買,鼓勵他們一起乾……”刺激消費,提振市場,她來放水,大家一起玩耍嗎!主要是修橋築路絕對有事乾。
裴曦大笑:“就這麼辦!”
把幕僚叫來,一起商討對策,等第二天天亮把策略往下發,通過乾活換取飯吃,等告示貼出去,讓人去敲鑼打鼓,招募工人,又叫了豪紳來吃飯,這個飯可不那麼好吃,不過不是強逼著他們直接送糧食,而是買和鼓勵他們家裡翻新宅子,多多消費,倒也不難。
裴曦還讓人晚上唱大戲,把整個城裡弄得熱熱鬨鬨。一下子整個城裡就活了起來,日子也就沒那麼難熬了,等上一個月,物資一到,就緩解了。
帶著人在巡查城裡,流民少了很多,那些老弱婦孺,按照裴曦的策略隻要男子願意去艱苦的河堤這一類的工地上乾活,可以把家裡的老弱放到城隍廟裡去。
他進入城隍廟,裡麵聲音嘈雜,孩子的啼哭聲,婦人的嗬斥聲,隻是家中媳婦兒懷著孩子,他怎麼聽都覺得喜慶,一路進去,一個小家夥撞了上來,小丫頭很小,大概一兩歲吧!
瘦弱的臉蛋有些皴裂,裴曦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小心了哦!不能亂跑!”
小丫頭:“啊啊啊!”地叫了幾聲,聽邊上一位老丈說:“將軍,小草不會說話。”
“哦!”裴曦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樣啊!”
一個女人走過來,怯生生地站在那裡,裴曦問:“是你的閨女嗎?”
那女人搖頭,那個老丈幫忙回答:“小草的爹領著咱們村的人出來,路上遇上狼群,他帶著人去殺狼,才闖過了那個山口,自己卻被狼給傷了,傷口潰爛,沒有活下來,所以我們一起帶著小草,這是咱們同村的一個娘子。”
“孩子的娘,也沒了?”
“沒了!生這個孩子的時候沒了。”
“所以你們一起養著她?”
“是!”
裴曦將孩子放下,對著前麵的婦人和這位老丈作揖:“村裡的人都是仗義之人,裴某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