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長大了的她再回過頭評價,她隻有一句話:年少不知錢珍貴,錯把光陰來浪費。
……
“鐘小姐,你還在聽嗎?”
“……咳,我在。”
“那加錢的事……”
“加錢?你說加多少?”
回憶被手機另一端的聲音打斷,鐘元清了清嗓子,直接問對麵。
麻振剛入行,且第一次乾私活,沒有狗仔常見的油滑老練,他有點膽子但不多。
鐘元找他那天化了全妝。
穿著火辣辣的露臍背心和牛仔短褲,胸口掛著小一萬的手機,加上個頭不矮,怎麼看都是摩登女郎一枚,而不是未成年。
所以一聽對方問他,他習慣性把主動權拋了出去:“鐘小姐,你看著加一點,多少我都行。”
“我看著加,你確定?”
“嗯。”
鐘元漫不經心打量著腳上的銀色羅馬綁帶涼鞋,暗歎自己這雙腿真是美得天怒人怨。
以後若是缺錢,興許可以自薦當腿模。
心裡想法亂七八糟,張嘴就冒出一句不中聽的:“那我覺得不該加。”
麻振噎住:“……”
“鐘小姐,這麼說你不想要這份資料了?你是打算毀約嗎?”
“NO!NO!NO!”
“怎麼叫我毀約呢,是你不守信諾。我讓你查的人不是名人巨星,能有多難?事先說好兩萬,你現在卻坐地起價,我想我有中止交易的權利。”
上輩子也有這麼一出。
裝大人的她被段位稍高一丟丟的麻振糊弄住,掏空了壓歲錢,前前後後花了小十萬。
但對現在的她來說,早就看過的東西有沒有不重要了。這年頭歌壇天後的黑料都隻能賣二三十萬,麻振簡直是哄抬豬價,不,物價。
最關鍵的點在於她爸她媽對彼此有情人的事心知肚明,她沒法通過這些東西操作什麼。
除非玉石俱焚,把兩人出軌的事鬨到電視台,鬨上報紙,但這又能對他們造成多大多壞的影響呢?
到最後,還是她落不著好。
鐘元越想,越覺得及時止損才是上策。
“鐘小姐,交易中止的話訂金是不退的。”麻振不相信她會不要結果。
不料,鐘元放棄得非常果斷,“嗯,就這樣,再——”見。
“等等!”
麻振當真沒想到對方完全不給討價還價的餘地,一言不合交易就要黃。
立即識趣地改口:“鐘小姐,我想了想做人還是該講誠信,加價是我不對,這樣,咱們還是按照原本的約定履行交易吧。”
鐘元:“……”
真不想付尾款。
更不想再被父母跟情人幽會的視頻辣眼了。
麻振見點頭那頭沉默,心頭一緊,正要開口,就聽鐘元道:“算了,他倆外頭有沒有人,我現在不關心了。”
察覺到買賣很可能真要砸手裡,麻振連忙挽留:“出軌的事不關心,那如果其中一方偷偷置產,置辦愛巢呢?”
鐘元瞪眼:!!!
還有這事?
“不是一套,是兩套。”麻振乘勝追擊。
“好,明天上午我去報社樓下等你,到了那兒給你打電話。”
鐘元沒質問他為何留一手。
反倒是麻振心虛,主動解釋:“鐘小姐,不是我故意不提,我以為你隻想要他們出軌的證據。”
這話是真是假不好說,反正他語氣足夠真誠。
“不過約在報社不妥。不如約在翡翠廣場的六號咖啡館見吧,中午一點我準時到。”
麻振頓了頓,問:“鐘小姐,你看可以嗎?”
“可以,按你說的來。”
麻振聽著電話掛斷後的嘟嘟聲,擦了擦汗,還好,剩下的一萬五保住了。
他就說嘛,要求查私德方麵的一般來說,要麼是其中一方的小四小五,要麼是哪方的家裡人。
事主姓鐘,鐘小姐也姓鐘。
這兩人大概率是兄妹關係,如果出軌證據不能當把柄,那把“家中財產”轉贈給外人她肯定感興趣,果然,他賭對了。
其實麻振不是沒起過拿照片視頻去勒索兩個事主的心思。但一想到萬一兩人死豬不怕開水燙選擇報警告他勒索,自己不就完犢子了嗎?
這麼一想,他趕緊把這個要命的念頭驅逐出大腦。
鐘元剛掛斷電話,手機鈴聲又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瞄了眼來電顯示,是很多年沒聯絡的查欣欣。
她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懷念。
剛接通,爽利清脆的咋呼聲傳來:“元姐,你剛跟誰煲電話粥呢,我打兩回都提示占線。”
“一個朋友。”
“哦~~~朋友啊。”女聲怪笑:“猜猜剛給你打電話時誰在旁邊?”
鐘元哪兒猜得出。
能通過名字回憶出查欣欣大概的模樣就不錯了的,哪裡還記得其他雞毛蒜皮的人和事呀?
“嘖,你愛說不說。”
“喂喂喂,你今天真是一點趣兒都沒有,行吧行吧不讓你猜,剛剛陸哥在哦,你手機一直打不通我看他臉有點黑,嘿嘿。”
陸哥……
鐘元心裡有一點茫然。
等等,陸哥,陸哥?
……陸黎?
行吧,她已經脫離這個動不動喊哥喊姐的年代太久了。
“他臉黑得跟包青天一樣,肯定吃醋了。”
查欣欣發出了八婆特有的咯咯笑:“我們在皇朝KTV,大家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元姐你趕緊來。你要不來,印小雅就要借大冒險坐你男人大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