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王之亂後,欲星移便重整了海境兵權分布,申玳瑁名為太虛海境左將軍,能夠調動的隻有王下禦軍,另外大半戍邊兵力定洋軍皆掌握在北冥縝手中。
此回事情重大,北冥縝不信任外人,將俏如來、竹桃、修儒皆請入空閒宮殿內軟禁,後續處理還要看太醫令的診斷結果。
他麾下將士也第一時間軍管王都,因為其兵權真要對比其實是要超過左將軍,所以彆人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才怪!
竹桃就不明白了。
“海境軍權,與苗疆有所相似,前任苗王在時,鐵驌求衣掌管鐵軍衛,負責內部清掃,藏鏡人統帥苗軍,負責對外征戰,用海境對比的話,左將軍就好像鐵驌求衣,北冥縝就如藏鏡人。”
想想當年藏鏡人和苗疆王庭,再看看海境,她實在是忍不住吐槽。
“要軍管也是鐵軍衛軍管,你看藏鏡人哪次回王庭的時候,身邊還能帶兵的?更彆說接管王庭了,我勉強認為是苗王身邊能人異士很多,而海境沒什麼能乾架的魚。”
俏如來:“呃……確實這樣,但海境與世隔絕甚久,製度體係自成一脈,我們也不好評價。”
其實本來還能稍微聊兩句的,但竹桃這個比喻左邊是師叔右邊是叔父,並且問題的焦點比較集中在叔父的對比角色上,那麼俏如來作為晚輩還是閉嘴吧。
海境的太醫令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廢柴,在麵對海境出品的毒素時,他們還是表現出了非常優秀的醫術與素養。
結論與硯寒清給出的沒有什麼不同——大類是致幻類,但純度極高,雖然存在這種毒素的海境生物很多,但這種純度隻有藍斑葵中能夠提取。
而藍斑葵,彆說是人族,即便是鱗族也隻有少數品種能夠到達生長地域,更不要說采集後提純煉製毒藥。
修儒鬆了口氣,期待的問:“那可以放我們出去了吧?”
“你們,還不行。”前來傳話的太醫令鮫人看著俏如來與修儒。
然後這位名叫陌雲桑的太醫令醫官又轉向竹桃:“你,可以。”
俏如來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陌雲桑似乎不是很想搭理他,甚至還帶著一抹輕藐。直接無視了俏如來的問題,將竹桃帶了出去。麵對竹桃的時候,倒是還算有幾分客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對女性時修養,還是其它的什麼。
竹桃被直接帶到了未珊瑚的清卯宮。
“幾位皇子休息一陣子應該就無恙了,但是娘娘……”右文丞急的看上去快要哭出來,“娘娘的情況卻很嚴重,太醫令也無能為力了。”
右文丞畢竟是寶軀一脈,多少是向著未珊瑚一些的。未珊瑚狀況危機,他是最擔心的那個,在太醫令也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也隻能找竹桃前來相助。
一來,竹桃是修儒的師叔,想來應該本事也更高些。
二來則是,竹桃身為女性,在診治娘娘的時候會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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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未珊瑚靠在床邊,臉色蒼白虛弱,但目光卻銳利逼人。
竹桃坐在床邊,依舊是鹹魚癱的模樣。
“是啊,不論娘娘給自己下的是何種的毒,娘娘的底氣便在於可以用內力抵禦毒素,哪怕是失去意識也不受影響,可是致幻類的毒素不光是失去意識那麼簡單,而是讓自身的感知產生錯亂,同樣會影響到內息經脈,導致本能的反應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便抵禦不了先前的毒了。”
未珊瑚親身體會了毒性,自然明白這些,但對方突然來這麼一手,其間有太多令她疑問的地方。
“你如何知曉我有內力的?”
竹桃撇了撇嘴:“娘娘與我,同樣是以‘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形象迷惑彆人,隻不過對娘娘來說是在說謊,而謊言總有破綻。”
未珊瑚:“哈,這麼說來,你也……”
“彆亂冤枉人,我很誠實的。”竹桃無辜攤手:“那天散步的時候,娘娘不是一直握著我的手腕?親自摸出來的結果,娘娘也不信嗎?”
“哈,原來你發覺了。”未珊瑚仍是不見意外神色,“說的也是,有這手下毒的功夫……本宮有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將毒下到酒中的?”
“這其實是我的秘密,不是很方便講,但先前娘娘都不惜以情動之,要與我做朋友,再捂得嚴嚴實實,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竹桃一本正經的苦惱了一下,又道:“那這樣吧,我可以給娘娘一個線索,在太虛海境,我要下毒比在陸地上要容易許多。”
“嗯……”未珊瑚垂眸思量,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那麼另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猜到,我會在國宴上對自己下毒?”
“其實我並沒猜到。”竹桃坦言道:“隻是國宴的時機如此微妙,如果娘娘真的不打算拖延立儲的時間,那就必須要發生點什麼意外才行,既然如此,那不如由我來製造這個意外,至於用毒的選擇,不過是考慮到各種可能性之後,儘量周全一些罷了。”
未珊瑚冷哼了聲:“你太自謙了。”
這是‘周全一些’嗎?這是直接掀桌了好嘛!!
未珊瑚靠在軟靠上,閉目調息了片刻,才繼續道:“出手攪局,卻又促成本宮的盤算,你想要與本宮合作?”
竹桃笑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吾名竹桃,乃是……閻王鬼途·恪命司。”
這下未珊瑚也真的意外了:“恪命司……閻王鬼途……當年三王之亂時,幫助北冥無痕的外來勢力,怪不得……擅長用毒。”
說到這,未珊瑚臉色古怪地打量了竹桃一番。
“哈,想不到……俏如來恐怕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