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竹桃拿食指比在嘴唇上。
未珊瑚早就知道閻王鬼途這股勢力，但這股勢力背後的人……恪命司怎會找上她合作？
稍作思考，未珊瑚便明白了：“你對海境的閻王鬼途，失去控製了。”
竹桃：“這個說法也沒錯，但我更願意換一種——我對海境的閻王鬼途，失望了。”
未珊瑚：“哈，既要合作，你的條件呢？”
竹桃：“我要鮫人，全部。”
未珊瑚一驚，完全沒想到她提的條件會這麼離奇。
但她也很快調整了情緒：“鮫人一脈，在海境根深蒂固，勢力龐大，王與師相也動不得，你倒是看得起本宮。”
竹桃：“那我看錯人了？”
未珊瑚：……
這話我沒法接。
竹桃便接著道：“娘娘要是覺得這個條件太有挑戰性，不妨聽聽我能給出的交換？或許娘娘就會乾勁兒十足了呢？”
未珊瑚：“哦？這倒是讓本宮好奇。”
竹桃：“我可以把欲星移留給你。●v●”
未珊瑚：……
這話我更沒法接了。
竹桃：“娘娘手腕過人，知道隻有真情能換真情，三番兩次在我麵前流露出些許真心，這種拿真心做餌的手段，實在是讓人歎服，既然這樣，我如何能不承娘娘的情呢。”
未珊瑚冷笑：“一個跟死人無異的欲星移，便想要與本宮做交易，你是不是把欲星移在本宮這裡的價值看的太重了。”
竹桃：“如果再加上……讓欲星移恢複的方法呢？”
未珊瑚：“哈，雖然本宮不通醫理，卻也知道，意識遺失，與尋常病症不同，難道說你還擅長叫魂之類的土方嗎？”
竹桃：“雖然嚴格來說我確實涉獵一些，但欲星移不適用這種。”
未珊瑚：“嗯？”
竹桃：“我知道欲星移意識的下落，並且有辦法讓意識回歸。”
未珊瑚瞳孔微縮，一瞬失語。
“娘娘呀。”竹桃的聲音溫柔了起來，“雖然我並不清楚你與欲星移之間的故事，但據我所知，據我入海境所聞，鱗族的師相大人，至少一心是為了海境的對吧？”
未珊瑚：“你想說什麼？”
竹桃：“墨家之所以墨守成規，往往是因為無法確定新的未來比舊有的更好，如果娘娘能帶來更好的海境，欲星移也不會與娘娘走在對立麵了。”
未珊瑚眼眸未垂，哂笑道：“那可需要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你這空口許約倒是想的很好。”
竹桃：“娘娘的時間確實不夠，我的交換條件也確實看不見即時的利益，但如果說他的墨學，在海境根本推行不了呢？”
未珊瑚搖頭：“你以為墨學在海境受到的阻力很小嗎？即便有王全力支持，各方麵的阻力也將海境局勢牢牢牽製住，即便是欲星移也隻能徐徐圖之。”
竹桃：“或者借一個契機，將暗流引爆，就如同破暗瘡引出膿血，雖然一時痛極，卻能在之後迅速痊愈。”
正如元邪皇對海境造成的重創，正可以順勢利用，引出海境沉屙，一並剔除。
未珊瑚：“欲星移……他不會放棄在海境推行墨學的。”
“娘娘有沒有想過，當年始帝為防魔世入侵大費周章，鎮魔龍脈、墨狂，每一項都付出莫大心血，說是耗費畢生精力也不為過，而墨狂由魯家打造，世代交予墨家钜子保管，那麼足可見始皇對墨、魯兩家的信任，為何又在後來極儘全力抹消了墨家的存在呢？”
不等未珊瑚說話，竹桃便繼續了下去。
“彆說什麼墨家需要隱於暗處的故事，那是墨家的理由，卻未必是始帝的理由，他死後讓長子扶蘇護棺入海境，留下海境王骨始帝鱗，隻是因為怕自己的身份被人族發現嗎？如果始帝真的如此認同墨家，海境為何會形成如今的製度？對欲星移來說時間不夠，那麼從始帝至今，時間仍不夠嗎？”
未珊瑚：“那是因為……”
這個話題稍微有點機密，未珊瑚還需要稍微斟酌，可是竹桃沒給她斟酌的機會。
“還有北冥清漣，自始帝時起，海境便關閉國門，將海境與外界隔絕，並規定隻有鮫人一脈可以得授令外出考察，鱗皇北冥清漣不光出去了，還在外麵逗留了數十年之久，這又是為什麼呢？此後海境便有了寶軀未氏，出身人族，為何稱之為‘寶軀’？隻從血統來看，鮫人身上也有人族血脈留存，為何是寶軀未氏而不是鮫人未氏？”
未珊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本來她想問竹桃為何知道的這麼詳細，但聽到最後一句，卻有些晃神了。
如果可以，她曾經也希望未氏是鮫人未氏，而不是寶軀未氏。
“娘娘說，欲星移不會放棄推行墨學，那……”
竹桃眼睛一彎，這模樣看著竟有些詭異了。
“那如果，推行墨學會給海境帶來滅頂之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