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葬月病倒了,執劍師謝絕外人探訪。
仙舞劍宗裡幽靜清閒,大夫來看過一次,開了些藥。這病稱不上病,二次分化出現熱症是常事,但無情葬月分化成了地織,大家很少有這方麵的經驗。
歇了幾天,廚下燉了一盅冰糖銀耳蓮子羹,清火去熱,最是滋補溫潤。
無情葬月不愛吃太甜,喝了幾口放下了,外麵一陣陣春雨,合該是出去玩的時候。上次他和風逍遙一起翹課出去,去了十裡外的酒鋪買了一壇酒,又去二十裡外的山上練了刀劍合招。
風逍遙大大誇他一番,秦師兄補課有成,那一招風月無雙暗暗含了兩人名字,直白坦率,無情葬月趕緊端起碗又喝了幾口。
“飛溟,”秦非明看他心不在焉的喝著點心,精致漂亮的師弟好像還沒回過魂來,暗暗肚子裡歎一口氣,語氣還溫和客氣:“我先走了,你歇著吧。”
無情葬月趕緊點了點頭:“多謝你來探望我,秦師兄。”
秦非明覺得他什麼都沒明白,包括分化成地織這檔子事,不過無情葬月有許多的長輩看顧,確實也不必過於惶恐。
他就不一樣了。萬一輸了天元掄魁,人人都能給他喝一壺。
和儀娶不了地織,至於最後是不是刀宗的小子拔了頭籌,娶走了飛溟師弟,秦非明沒空去關心八卦了。回到住處,他還在心煩意亂,喝了一盞茶,淅淅瀝瀝,雨線劃破天空。
春雨貴如油,他想起家裡兩畝地,旋即搖了搖頭,一陣苦笑。
輔師朗函天上了年紀,不便和年輕人動手,日常修行不算急切,玉千城看過他幾次,指點了一番玄之又玄的話,把霽寒宵從外麵的孤山上叫回來。
霽寒宵為人極不好說話,孤僻冷淡,說話更能氣死人,秦非明從前花了好多功夫與他慢慢梳理通順了彆扭,現在上手就打,效率奇高。
唯有一件事,霽寒宵也無法。
這一趟練完,不需要霽寒宵說,秦非明先道了歉:“抱歉,今日不在狀態。”
霽寒宵嗤之以鼻:“什麼狀態不狀態。出去走走,莫發癡了。”
許久不出劍宗一步,秦非明是有些憋得狠了,他又想起無情葬月,乖乖巧巧的小師弟,這個念頭這幾日一直揮之不去。
於是秦非明又去了一趟。
執劍師客氣的攔住了他,說飛溟還在潮期。秦非明一貫把潮期理解成上一世女同學生理周期,不適合禮貌客氣的去探問病體,隨即客客氣氣告辭走了。
離開的時候他又感到一陣堵心。
回去照樣喝了一壺茶,還是堵心。秦非明叫下麵人燒了水,春天時節泡在浴桶裡麵洗澡。臟衣服掛在屏風上,一陣陣的味道。
味道?
他從浴桶裡出來,撈起衣服聞了聞,一陣陣衝人的味道。
秦小娥從外麵回來,又拿了幾件衣服,哪想得到兄長就在屋子裡等他。隨著妹妹年紀一天天大了,秦非明也講究男女之防來,一般回來不直接進妹妹的房間,妹妹揣著男人衣服回來,撞上了,秦非明懶得再去問她又給誰補衣服賺些外快,把自己的衣服遞過去。
“你幫我聞一聞,有沒有味道?”
秦小娥莫名極了,聽話湊過去聞一聞——什麼味道也沒有。
“汗味。”
“彆的沒有?”秦非明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秦小娥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