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1 / 2)

金光之空回響 淵鬱 6318 字 3個月前

顥天玄宿沒留下來過一夜,他們夜裡就走了。

小寧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飯,吃得比平時少多了,丹陽侯自從見識他吃飯架勢,下意識多給他備了些吃的,見他大晚上魂不守舍,就猜到大抵還是白天的事。

“他不是來見過你了,方才還打了招呼才走,你擔心什麼?”丹陽侯回憶了一下,從前南泉林隱上門的時候就很客氣,剛才討論婚事之時也表現得很好說話,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妖魔鬼怪一樣嚇人的人物。

“我們認識很久了,他高興不高興我怎麼會看不出來。他肯定是生氣了,”小寧在想自己的謊話能保得住幾句,一想到秦二連夜走了,他就吃不下東西,胃裡一陣一陣翻湧:“算了,不吃了。”

還沒說完,丹陽侯就瞪了過來,小寧一下子彎腰要吐,丹陽侯脾氣還沒上來,就被他一連串的反應折騰沒了,等這一連串收拾完,小寧也不想吃東西了,他推開了窗戶散散味道,丹陽侯收拾了乾淨回來,上床摟住了他。

剛剛折騰過,小寧默許了,沒怎麼掙紮,直到那隻手慢慢撥開了他的頭發。

他推搡了一下,丹陽侯惱怒的摸了摸後麵結醍處,好似在考慮要不要咬下去,小寧翻了個身,閉著眼睛裝睡,他知道今天晚上多半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今天秦二的聲音、表情、那些溫柔又克製的神色,微微含笑的唇角都浮起來,小寧眼睛閉緊了,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丹陽侯湊過去,給他蓋了被子,一時間不明白:“你哭什麼,我又沒做什麼。”他可是忍住了什麼都沒做。

小寧突然轉過了臉,哽咽了一下,沙啞道:“你還咬麼,就這一次,給你咬。”

丹陽侯咬了下去,他本打算很溫柔的咬,淺一點,可一雙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小寧沉默的望著他,眉頭皺緊了,氣息像是擠爛了的花瓣綻放出甜美又痛苦的辛烈,丹陽侯咬住了他的肩膀,深深陷了下去。

痛苦是奇怪的感情,會讓一切不能接受的東西都變調,就在不久之前,秦非明還覺得這一趟之後,他的人生就像從前沿著天元掄魁的道路往前而行一樣,有了新的坐標,新的道路,這條路上還沒有出發,他就有了最大的收獲。

這種感情是辛辛苦苦得來,因此顯得格外可靠。但一瞬間,一個細微的拐彎,他就撞上了一麵牆,撞得哐啷哐啷散架,壓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隻知道發生了什麼,全然不在他掌控之中。

顥天玄宿很能安撫他,但這一次不同,秦非明練了大半個晚上的劍,他傷勢還沒有怎麼好,練劍也全然不動真格,隻是不想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和彆人說話。

半夜了,他輕手輕腳脫了衣服上床。

從他們第一次有了肌膚之親開始,都在一張床上折騰,秦非明惱恨的決定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再收拾一個房間出來,他不想把生氣的臉對著顥天玄宿,尤其顥天玄宿在這些事情上全然不知情,又全然無辜。

第一次,秦非明意識到天元再怎麼秀色可餐,也撫平不了他的怒氣。

他躺在床上生氣,直到旁邊的人握住了他的手,接著,他們同時沉默了一會兒。

“吾知道丹陽有一個來往的地織,”顥天玄宿輕聲說:“但吾不知是你的朋友,否則吾會提前告訴你一聲。”

秦非明莫名覺得好受了一些,低低道:“嗯。這話我信。”

顥天玄宿沒有放棄,又繼續說下去:“如果你擔心,隨時可以去探望。”他不怕陪著地織多看幾次,也相信師弟不會讓寧無憂過得不好,秦非明呼吸屏住了,慢慢道:“顥天玄宿,他們在一起可能還沒兩個月,小寧就懷孕了。”

這又說明什麼呢,顥天玄宿沒有反駁,隻是說:“你看你朋友,可像是受人強迫。非明,你隻是擔心失去他,何況你也沒有失去他。”

平心靜氣的聲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秦非明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拉扯了他身上的腰帶。顥天玄宿無奈的歎氣了一聲,這歎氣又給了秦非明縱容,他把激烈的感情暫時關閉,用另一種格外激烈的方式。

秦非明用腰帶綁住了眼睛,在天元身上摩挲找地方借力,他伏下去忙碌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抬起身動了真格的。顥天玄宿雖然很喜歡情人在床榻之間的種種,但這一次有著格外泄憤的味道,因此秦非明半途要草草了事時,顥天玄宿覺得這回無論如何得要讓地織長點教訓了,他阻止地織離開,緩慢的換了個姿勢,並且深深地咬進後頸的軟肉之間。

因為太刺激,秦非明哭了起來,眼淚弄濕了布條,他緊緊攀附顥天玄宿,把一切不痛快都撒給天元,這不痛快之中夾雜了一些對於小寧的憤恨和怨氣,但這怨氣裡,更多是恐懼和無奈之處。

他難以解釋這種種,隻希望天元全盤收下,不要一個個掰開看得太清楚。

第二天中午,秦非明下山去了。

接下去一個月,萬渡山莊叮鈴咣當敲敲打打一陣子,上了清漆,屋瓦都修補過了,後麵院子裡芭蕉樹旁邊移了兩株老梅花,後麵的山上,秦非明轉了一圈回來,看見了野生的白玉美人,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心裡就是一痛。

風來坊的新主人又被弄死了,鬨了一陣子,秦非明一陣子沒去風燈雨棧樓,隻去了西秀歌。泰玥瑝錦在西秀歌不惜高價買了一本海外流傳回來的縱橫九字訣,他買了足有燒餅大的兩塊水晶,晶瑩剔透,費了千兩銀子。

秦非明當劍魔的時候攢了一筆銀子,買水晶,還買珍稀的藥材,買了些藥書典籍,還買了一棟很小的屋子,把藥材和藥書之類的都扔進去。

顥天玄宿安之若素,仍由他在外麵發泄浪蕩,生氣,找各種辦法轉移和紓解。發泄完了,秦非明隻有回到他身邊。他們在一起呆了兩天,秦非明冷靜下來,至少表麵上冷靜下來,他很不情願,卻又不能不接受事實,畢竟事實就是事實,勝過一切不情願。

“再不回來,吾就該走了。”顥天玄宿玩笑一樣的說了句,為了等秦非明適應過來,這個月他都沒有離開萬渡山莊,秦非明長長的、悵然的吐出一口氣:“你師弟……”

“丹陽待人十足赤忱,你大可以放心。”顥天玄宿想了想又說:“他隻是不懂如何表達,論到照顧人,吾還不如他細致用心。你與他相處一陣,自然就明白了。”

秦非明頓時不想去星宗了,找了個理由:“你去吧,我回家裡看一看。”顥天玄宿歎了口氣,道:“也好,吾會留意。”

秦非明許久沒回去了,回去的理由也很直接,他準備了些銀錢,打算送回去三十兩。

回去才知道他爹打算砌房子,這二十兩足夠給他大哥搭個房子分家過日子,一家擠在一起,又有兩個小兒,且嫂子又懷上了第三個,大哥坐在院子裡一陣子沒說話,秦非明一眼就看得從前他爹也是那模樣,連背影也很相似。

有那麼一刻,他從一個世界踏入另一個世界般,好像再世為人的切換也不過如此簡單和茫然,他煩惱的種種,家中人煩惱的種種,和他涇渭分明的劃開銀河天塹,而其他人也沒有指望過他會明白他們的煩惱。

秦非明送完了銀子,出門走了一陣,不遠處正好有幾個劍宗弟子在,也不知發生何事,幾個人都站在樹下,神色凝重,不多時,從不遠處農戶家中走出來一人,是他認識的人。

執劍師和弟子說完了話,吩咐了兩個弟子回去,一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身影。他交代了一句,走了過去:“南泉林隱,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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