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2 / 2)

金光之空回響 淵鬱 4809 字 6個月前

顥天玄宿浮起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情,微微點了點頭:“其他人都在浩星神宮,事情非同尋常,今日開始,門人弟子皆要多加小心防範。”

星宗的命令很快傳達下去,不多時,屬地上的門派也被宗主所令的宵禁震動。劍宗隨之也收緊門戶,與此同時,刀宗與學宗混亂得一團亂,諸多命令傳下去,無論誰都在找尋學宗宗主江山如畫,刀宗宗主死了,死於江山如畫的成名絕技,嘯刃峰上燈火通明,人潮不絕。

玉千城命令門人防備的防備,通知的統治。秦非明帶了二十多人奉命監視刀宗行動,一夜之間,七八趟人馬急奔回嘯刃峰,起初三五人成群,天明時,二十多人結伴而行,各個精壯佩刀,殺氣騰騰,直奔上嘯刃峰去。

到了天亮,嘯刃峰上下來刀宗弟子,各個神色緊繃,鋪陳仗勢,見情形如此,秦非明隻留下幾個輕功不錯的遠遠觀察情形,一早就回了劍宗。

人人都在關切此處消息,秦非明一說完,玉千城就道:“看來刀宗是有意尋仇了。”

“江山如畫為何要殺織雲翼?學宗分明圖謀已久,以老夫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來看,學宗多半聲東擊西,要對劍宗不利!”

吵吵嚷嚷之間,玉千城一一聽人們都說過了,隻宣布緊閉門戶,嚴入嚴出,就將目光轉向秦非明,淡淡道:“南泉林隱,你隨我來。”

目光種種落在身上,秦非明許久沒有被眾人的目光焦灼,羨慕有之,驚異有之,他隨玉千城到了院落之中,夜色幽幽,玉千城淡淡道:“我說過,拿捏你十分容易。不過,今日你還是讓我吃驚不小,何時有了一個女兒,是星宗顥天玄宿的?”

秦非明如遭雷擊,淡淡嘲弄的目光,玉千城輕飄飄推開了門,點燃蠟燭,屋中一切皆如同過去,看不出什麼不同,秦非明回過神來,視線迅速冷了下去:“這是執劍師屋中的畫。”

“是啊,”玉千城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為人父母,為子女計較,無可厚非。我也是如此……飛溟未分化之前,我原以為他會是天元,天意弄人,向來如此。”

秦非明不理會這一番話由:“我女兒的事,誰告訴你的?”

玉千城又嘲諷的笑了,許久,歎了口氣:“丹陽侯今日前來,與你朋友一番長談,如今,寧無憂已經離開了。他很有趣,可惜不夠真誠,我能理解你非要在劍宗之外產子,也能體諒你珍惜朋友,在這世上,重要之物自然要好好看顧起來,不是放在身邊,就是放在碰不到之處,人各有命,不可強求天意……”

“那不是命——”秦非明用力閉了閉眼睛,暗紅斑駁,蒙住眼前視線:“你想要如何——”

“拿捏你很容易,我說過了,”玉千城微微一歎:“不如何,我隻是不忍你一錯再錯。一個秘密隻要有兩個人知道,就不那麼安全了。”

秦非明定定看向他:“宗主,你也並非無懈可擊。”

這反擊讓玉千城一怔,意味深長的看向他,微微笑了:“飛溟……很好,你也拿捏了我的弱點,如今,你又要威脅我了。既然如此,我隻好破例一回,與你約定此事。”

“約定……”秦非明頓時怔住了:“我會維護月,你也要看顧……我女兒。”

“這世上最穩固的契約不在於為人如何,而在於代價多麼昂貴,是不是?”玉千城輕輕一歎:“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秦非明眼皮一跳。他下意識覺得玉千城的好辦法,恐怕是一種他無法接受的好辦法。

“靖靈君在回程的路上,發現了一個被人遺棄路旁的女嬰,他一向正直義憤,眾目睽睽之下,這可憐的孩子便隻能帶回去。”

秦非明下意識的想起了執劍師,他不願意承認有那麼一刻,心臟跳動很快,心思順著看不見的線爬到了另一端。

“你……”秦非明呼吸頓止:“你想讓我變成你?”

玉千城望著他,眼睛很冷,從他說出那句話開始,視線慢慢轉向牆壁,掛在牆上的畫,他已經看了很久很久,久得開始膩煩了。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他隻看到了情長二字,這便是承諾,是他許多年前強迫威脅欺騙而來的承諾,此身長存,此情不渝,管嶽萬丘願不願意——不願意,早就能跑了。

但那個人看到的與他看到的,是另一句話,此身不存,此情……不存。

玉千城看了他一眼,看到了遙遠不可及之處,那一眼,也是如此膩煩,膩煩自己,也膩煩這個與他相似的年輕人,膩煩這場欲燃的大火,還沒有燒起來。

大火燒起來之時,年輕人也會失去一切,和他一樣。

“秦非明,你最清醒的時候,是追著權勢不放的時候——論及此處,你還有機會變成我。”

秦非明許久沒有說話,玉千城同樣如此,不約而同的,兩人都厭惡這一處,他們在對方身上看到的,是自己最不願意目睹的一部分,一旦鏡照,連自己也嫌惡,卻又不能割舍之處。

“我不會,我也不是,”秦非明勉力找到了聲音,憎惡又憤怒:“你不必惦記我女兒。我會送她去浩星神宮,顥天玄宿會看顧她長大——她不會是飛溟,更不會連父母也不敢昭示世間!”

玉千城沒有再說話,秦非明攜劍離去,那樣激憤,如果年輕人不是那樣激憤,他會更相信一些,相信那段感情能說服一個野心勃勃的狂徒鬆開懸崖上垂蕩下來的繩子,可這一切反應隻說明了另一件事。

秦非明和顥天玄宿之間早有裂痕,這裂痕已經不可彌合,還會更加擴大。情愛的斬斷不過就在片刻,友情也脆弱的不堪一擊,現在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個意外之喜。

“如果你在這裡,又該有話要說了。”玉千城淡淡道:“太晚了……他也如此,我也如此,隻有飛溟……能夠左右結局,是英雄的兒子,還是推翻陰謀家的受害者,這一次就順了你的意思,讓他來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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