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剛要回去蘇家,蘇文嫻一早就跟蔣希慎提出請半天假。
剛來上班就請假,她還很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下,“回去拿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旁邊的阿財聞言就猜到了她的打算,問了句:“你這是打算搬出來了?”
“是。”
“再回去住的話,早晚我還會被他們賣掉。”
“事實上,我已經被他們賣過兩次了。”
“不是每次我都幸運的有老板這樣的大人物來救我。
“我也不想被賣到妓館當妓*女啊。“
這話是跟阿財說的,其實更主要是對蔣希慎說的。
他微微頷首,吩咐道:“讓像頭栓送你去。”
蘇文嫻本來想拒絕,她不過是老板身邊一個新招的下屬而已,哪敢使喚彆的同事,但想到萬一回去遇到黑水成他們,雖然昨晚危險是解除了,但能有個身強體壯的阿栓保護,也確實安全不少。
再說虱子多了不怕咬,再繼續接受一回幫助吧。
“謝謝老板。”
在恩叔和德嬸那裡吃過一頓早飯後,便和傻頭栓要離開。
出門之前,蘇文嫻忽然問蔣希慎,“老板,是不是我把事情鬨大一點更好?”
蔣希慎聽到她的話,唇角微微扯起一抹笑。
隻說了一句:“你老板我兜得住,去吧。”
得了他這句話,蘇文嫻轉身就走了。
坐上傻頭栓的車,在回到木屋區之前,先去華國銀行將存單上的三千元錢提了出來。
才存進賬戶裡沒熱乎一天,就要拿出來了。
蘇文嫻安慰自己,沒事兒,今後跟著蔣希慎混,早晚能發達起來的。
很快就到了勞森道的木屋區,通往山上的小路狹窄,車子進不去,蘇文嫻便領著傻頭栓往裡走。
走了十幾分鐘後就到了蘇家,此時兩家的推拉門木都開著,蘇母正在灶台邊洗刷碗筷,顯然他們是剛吃過早飯。
這個家也並沒有因為她一夜未歸而有慌亂和尋找,他們的生活和往常一樣,沒什麼變化。
也不對,她離開影響最大的人還是蘇母,因為所有的家務活都要落在她身上了,再也沒有人和她分擔了。
原身的記憶裡,她還是很愛這對養父母的。
是啊,原身的愛除了寄托在他們身上又能在誰身上呢?
她狹窄的世界裡,隻有養父母對她還算不錯,跟壓榨她的其他蘇家人相比,蘇父和蘇母起碼帶來過快樂和親情。
但她不懂他們的愛是有限的。
差點讓蘇文嫻以為他們真的愛她。
蘇母是第一個發現蘇文嫻的存在的,看見此時乾淨美麗的阿嫻,她呆呆地站在灶台邊,不敢上前,隻喊了一聲:“阿嫻!”
這一聲之後,兩個門裡的蘇家人全都擠了出來。
蘇秉順一家人和蘇老太太他們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一種‘我侄女成了大人物的女人,我們要雞犬升天‘的笑,帶著幾分討好。
蘇父看到她時臉上卻帶著愧疚,他先是打量了她,發現她沒有受傷還穿上了乾淨衣服,微微鬆了一口氣,問道:“昨晚你去哪了?“
“我和你娘等了你一宿。’
“你和蔣家二少爺到底怎麼回事?”
蘇文嫻卻已經沒有了向他解釋什麼的欲望,從他在賣身契上簽下名字的那一刻,她和他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旁邊的蘇寶信卻著急地開口問道:“阿嫻,你跟了蔣家二少爺的事是真的嗎?”
“一定是真的,你沒看到阿嫻身後還跟著保鏢?”
“是啊,否則昨晚黑水成怎麼會放過她?”
“那昨晚阿嫻是不是已經和蔣二少睡了?”
“睡了好啊、睡了才好呢!以後我們阿嫻就是蔣家二少爺的女人,我們也跟船王蔣家做親家了!”
蘇文嫻之前還沒發現,蘇秉順一家人不止關鍵時刻甩鍋的能力強,做白日夢的能力還挺強,這就做夢要跟船王做親家了,誰給他們的臉啊?
“阿嫻,昨晚你沒事吧?”說關心話的是蘇母。
蘇文嫻想到了她倆走路去軍營賣菜的時候,她一開始不適應走那麼遠,累得腳磨出泡,鞋子也頂破了,是蘇母在夜裡微弱的火油燈旁邊幫她補鞋子,還幫她挑出腳泡裡的膿水。
唉。
“沒事。”她回道。
“我回來拿點東西。”說著就往屋裡進。
但是她爬上碌架床的第三層,卻發現之前放在腳下的那個拚布包不見了,她的薯片和飲料也都不見了!
“我的東西呢?”她看向蘇家人。
“阿嫻,你已經是蔣家二少爺的女人了,原來做的衣服太寒酸,哪裡還能再穿出去啊?嬸嬸拿出蘇文嫻之前定做的兩件旗袍,顯然她以為蘇文嫻是回來拿這兩件衣服。
“不是衣服,是我的包。”
蘇寶信忽然道:“我就說那個包裡的東西很蹊蹺!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紙我們都沒見過!還有那兩個塑膠瓶子也很奇怪!”
“你們動了我的東西?”她的臉沉了下來,眼神裡帶著淩厲。
“沒、沒......”蘇寶信否認。
“阿嫻,東西在我這裡,我幫你收起來了。”蘇母趕緊叫她,將蘇文嫻的包從她平常鎖糧食的床底下掏了出來,“我怕寶信要打開裡麵的東西,便將你的包藏了起來。”
蘇文嫻接過包立刻打開看了下裡麵的東西,還好,一樣都沒有拆開。
“謝謝。”她向蘇母道謝。
但是蘇母聽到她客氣的道謝卻露出了難過的神色,“阿嫻,你還是怨娘了是嗎?”
蘇文嫻沒說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她都要被他們賣給黑水成去當妓*女了,怎麼,還讓她對他們感恩戴德嗎?
如果不是她穿越過來後運氣好認識了蔣希慎,憑原身自己的話早就被賣掉了!
“阿嫻,彆怨你爹你娘,他們也是沒辦法啊。”蘇老太太一副和事佬的口吻勸她。
蘇文嫻心說你是哪根蔥啊,之前她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給她打得滿臉是血的事,這老太太是不是忘了?
“是啊,你爹你娘也是被逼的,之前綢緞莊要納你當妾時候,他倆都不同意,一直在攔著,黑水成這是拿命逼迫他們,不簽的話就要死人的。”
“你彆怨他們,要怨就怨這這該死的老天爺吧,讓我們蘇家變得這麼窮…………………”
蘇秉順一家人也跟著勸。
蘇文嫻懶得跟蘇秉順一家人多說,隻對蘇父蘇母說道:“當初你們要以兩千元的價格把我賣給綢緞莊,後來又要因為兩千元把我賣給黑水成,現在你們也不用再賣我了,我給你們兩千元,自己買斷自己。”
“今後,你們就當已經把我賣了,當成沒有我這個人。”
“當我死了吧。”
說著她掏出兩千元錢遞給離得最近的蘇父,但是蘇父卻沒有收,“阿嫻,爹,爹對不住你啊……………”
他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臉。
蘇母一臉難過,眼裡已經含著淚,“阿嫻,你要拋棄爹娘了嗎?”
蘇文嫻道:“你的話說錯了,在你們選擇將我賣給去當妓*女的那一刻,就已經主動拋棄了我,是你們拋棄了我。”
“你就當已經把我賣給黑水成了吧。”
既然蘇父不收這個錢,蘇文嫻就轉而把錢塞進了蘇母的懷裡。
旁邊的蘇老太太卻不樂意了,喝道:“那錢也是我們蘇家的錢!這都是你偷我們蘇家的錢!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錢!”
“否則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仔哪來的這麼多錢?”
蘇文嫻嘲諷道:“你們家全家上下都湊不出兩千元錢,我去哪偷呢?把你賣了換來的錢嗎?”
她嘲諷地對蘇老太太道:“就算把你賣了也賣不到這些錢吧?”
“那就是蔣二少給她的錢!”蘇寶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