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2 / 2)

蔣希慎笑了笑,“我看看你有幾個膽子跟外人合夥來貪我的火油廠?”

“怎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能讓你滿足,還聯合薛頂兆來搞我?”

“以為薛頂兆將我趕走,你跟他繼續合作,你占大頭,隻分給他一小部分股份就能拴住這匹狼?”

“如果我不弄死他,你是不是就要將我趕出濠江呢?“

章大公子神色不自然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這種事?你是不是傷到了腦子啊?”

蔣希慎還是那副長腿疊著,靠坐在沙發裡抽煙的悠閒模樣,如果不是知道這人前一陣被炸得住了院,根本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模樣。

“薛頂兆死之前都交代了,不交代怎麼會留他女人和兒子的命呢?”

恩叔是老一派江湖人,但蔣希慎可不是什麼江湖人士。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上次薛頂兆錯過時機沒殺了他,他可不會錯過機會殺薛頂兆。

這江湖就是這樣,殺不死他,就得被他殺死。

他對章大公子道:“我把你爹當年入股的30萬退給你,買回那30%的股份。”

章大公子立刻不願意,“現在那個火油廠每年盈利一百多萬,你按照原來的股價買走?你是仗著我爹死了,以為我沒有靠山了是嗎?”

蔣希慎根本無視他的虛張聲勢,“我沒直接弄死你,已經給你爹麵子了,看在他對我有一份香火情的份上,你現在還能坐著跟我說話。”

“否則,我跟你見麵的地點就是火葬場。”

他從傻頭栓手裡接過一份文件放到茶幾上,“我給你十個數的時間簽這份文件,不簽的話,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怪到我頭上。”

章大公子氣得滿臉張紅,大力拍茶幾,“蔣希慎,你不怕我發出懸賞令買你人頭嗎?”

“你敢花100萬買薛頂兆的人頭,我怎麼不敢花100萬買你的人頭呢?”

蔣希慎看向他,帶著一絲嘲笑,“五個數過去了。”

“你也可以試試買我的人頭。

“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好了,十個數結束。”

他不再跟他廢話,伸手要抽走桌子上的文件。

此時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今天他轉身走了,明天章家就會為章大公子收屍!

章大公子到底還是服軟了,他自己做事不乾淨給人家把柄,他喊住了蔣希慎,“我簽了之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是嗎?”

“你爹在我這裡的香火情,隻夠這一次留你一條命的。”

“下次,我不會再出現了。”

出現的就是取章大公子性命的人。

章大公子抽出簽字筆,翻到合同最後一頁快速簽字,“好了,我簽了,我們兩清。”

蔣希慎從章家出來,車上的王掌櫃道:“二少,你以這麼便宜的價格強買下章家的股份,雖然說是章家先對你下手,但外人並不知道內情,會傳你不念舊情的,章久榮剛死你就強奪火油廠的股份,對你名聲不好。”

“在濠江和星城做生意,名聲不好在華商裡轉不開的。”

蔣希慎道:“去鏡泊醫院。”

此時的鏡泊醫院裡,柯懷民醫生已經回來繼續工作了。

鏡泊醫院是一間慈善醫院,專門麵對濠江這些窮苦的華人的,濠江的洋人和富商有專門的西洋醫院接受治療,但是普通的華人卻卻無處尋醫。

為了慈善的鏡泊醫院,柯懷民每天都隻在自家的診所工作半日,其餘時間都投入到並不盈利的鏡泊醫院,這種慈善義舉為他在濠江?得了底層老百姓的尊敬和好感。

蔣希慎的勞斯勞斯停在了鏡泊醫院門口,他的純手工皮鞋踩在地上,在醫院的處置室裡找到了正在給病人救治的柯懷民。

上次柯醫生救了蔣希慎是因為他的醫術比洋人醫院的醫生還出名,王掌櫃把他請去一起救治蔣希慎。

柯懷民還以為蔣希慎來找他是後續有什麼治療,卻沒想到這位穿著做工精良西裝的豪門闊少對他道:“柯醫生,我是來給鏡泊醫院捐款的。”

“您要捐多少?”

蔣希慎從懷裡掏出支票夾,現場寫下了一串數字,“一百萬。”

柯懷民整個震驚了。

您確定?“

“是。

柯懷民道:“您等我處理完病人的傷口,就一會兒。”

生怕大客戶跑了,但蔣希慎客氣道,“我在你的辦公室等你。”

“好、好。”

過了一會兒,柯懷民終於趕來辦公室,蔣希慎剛才簽出來的一百萬支票正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看來不是在做夢。

雖然很心動這筆錢可以拿來救人,但柯懷民還是再問道:“您確定要捐一百萬。”

“當然。”蔣希慎道,“這筆錢可以捐給鏡泊醫院,也可以捐給您背後的慧光公司。”

柯懷民看向了蔣希慎,這個年輕人什麼意思,試探?

蔣希慎道:“不用擔心,我是帶著誠意來的。”

“而且我的捐款不止這一筆。”

“我的火油廠每年收益的一半,都捐給慧光公司。”

慧光公司表麵是一間公司,但是濠江的大佬都知道這間公司其實是內地駐濠江的辦事處。

“你們可以以入股的形式,也可以推出一個代理人。”

“我是個華人,深知祖國好,個人才能好。

“一點小錢,當做支援祖國在濠江的活動經費。”

他客氣道。

柯懷民道:“那我們需要做什麼?”

蔣希慎道:“不需要額外做什麼,作為股東,你們隻需要保護我們的火油廠不受那些蒼蠅似的大天二騷擾就行了。”

柯懷民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其實就是向上麵彙報一下。

“當然。”他的支票仍舊放在桌子上,邁著長腿走了。

王掌櫃聽到蔣希慎的做法簡直驚呆了,“二少?”

蔣希慎道:“我不可能總在濠江看著這個火油廠,既然早晚得分一杯羹出去,那當然得分給最有利的一方了。”

“建國快一年了,他們的作為還是比果黨那位要好多了的,起碼現在南江也被平複了,聽說現在他們正在國內平叛土匪。”

“就當是謝謝他們打跑了小鬼子。

第二天,柯懷民給的回複,慧光公司同意了,而他們給的誠意也是十足的,代表慧光公司入股火油廠的人竟是人稱“濠江王‘的雷祺,有了他的加入,無人再敢不開眼的騷擾這間火油廠。

薛頂兆那些還叫囂著要報仇的馬仔再不甘心也還是安靜了。

蔣希慎漂亮地將這場危機轉化為了對他有利的局麵。

在星城的蔣老爺蔣至仁知道這件事後,都忍不住讚道:“阿慎好手段。”

大管家道:“二少爺這一手實在是漂亮,花了一點小錢還搭上了那邊的關係,濠江都知道他和薛頂兆的事,將股份收回來之後立刻送給了那邊,現在也無人敢再說他欺負孤兒寡母。”

第二天蔣希慎回來,沒有直接去見老爺,而是先去大太太的房間,讓傻頭栓拽著大太太到了大少爺蔣希憫的門口,大太太尖叫掙紮著:“你乾什麼?”

蔣希慎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然後從兜裡掏出一顆手榴彈!

大太太一副看瘋子的表情,“你乾什麼?你瘋了?你拿手榴彈乾什麼?”

“難道你要炸死我或者要炸死阿憫嗎?”

蔣希慎一把扯住了大太太的衣領子,拿手榴彈貼在她的臉上,然後將點燃的香煙湊到火信上。

刺啦一聲,火信被點燃了。

接著,蔣希慎狠狠一腳踹開了希憫的房間,直接把手榴彈扔進了房間內!

“啊啊啊!阿憫!!”

大太太驚嚇得尖叫著,但是卻記得爬起來躲遠。

“阿憫!!快跑!“

蔣希慎站在門口看著狼狽逃竄的大太太,嘲諷道:“你不是愛著大哥嗎?這時候不是應該舍身進去救他嗎?為什麼自己先躲起來了?”

“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就像是多年前因為你打馬吊耽誤了大哥的救治,讓他身體落下了終身疾病你卻把一切都怪到我和我娘頭上一樣。”

“你總是理所應當地將一切都推到彆人身上。’

“一切的錯都是彆人的,而你總認為應該得到一切優待。”

他對大太太道:“你是不是以為你讓桂叔的兒子去濠江聯係薛頂兆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拿手榴彈炸我?”

“今天我夠仁慈,拿了個啞炮嚇唬你。”

他吩咐了一聲傻頭栓,隻見傻頭栓拎著一個滋滋冒熱氣的水壺走進了蔣希憫的房間,屋裡傳來了蔣希憫的驚呼聲,“你要乾什麼?”

“大哥,母親要炸死我,讓我受了傷,作為大哥應該跟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呢不炸死你,但是我被火油燒傷躺在床上很久,這個痛苦你也得體驗一下。”

說完,傻頭栓就按著蔣希憫,往他後背與蔣希慎傷口一致的地方上澆開水。

屋裡傳來蔣希憫的嚎叫聲。

大太太跌跌撞撞地闖進屋裡去救希憫,但是已經晚了。

蔣至仁和管家趕過來的時候,蔣希慎已經做完了一切,他就站在門口,蔣至仁上前去立刻抽了他一個巴掌!

“混蛋!”

怎麼敢?怎麼敢對他大哥動手?

蔣希慎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拿手擦了擦,巴掌印清晰地印在這張英俊的臉上,直視著蔣至仁:“你以為派人去殺薛頂兆可以為他們善後,將一切痕跡都收拾乾淨?”

蔣至仁道:“我是為了幫你!”

“幫我?你當我是傻子嗎?”

他嘲諷著,然後頂著巴掌印轉身走了。

管家趕緊指揮著傭人七手八腳地把大少爺蔣希憫送到醫院去救治,大太太要跟著去,卻被蔣至仁一把抓住胳膊,抬手也抽了她一個巴掌!

“將太太關起來!”

三天後,蘇文嫻沒有給程姨太回複。

程姨太也沒有再來找她,好像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也許是何家在忙著為蔣希慎與何瑩夏舉行訂婚典禮,程姨太作為二房的人也會忙著幫忙吧。

訂婚儀式將在蔣家的草坪上舉行,蘇文嫻作為屬下也過去幫忙布置一些現場,何瑩夏喜歡粉色玫瑰,蔣家為她空運的法蘭西玫瑰擺滿了現場,到處是玫瑰的芬芳。

前一天幫忙布置好現場之後,蘇文嫻就離開了,她是沒資格參加這種豪門訂婚典禮的,而且她也不想參加。

下山的時候,路過何家的大門,正好看到了程姨太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下車,上次在何老太爺的生日宴上見得人太多了,看這人高大的身形應該是程姨太的丈夫,何家二老爺,何寬福。

根據阿財以前跟她提起的信息,何二老爺以前在內地當過軍官,即使四十多歲了仍然身材挺拔,一臉嚴肅的樣子可以想象他當軍官的時候肯定是個禦下嚴格的上峰。

車後門還下來兩個男孩,一個是蘇文嫻見過的何添占,另一個是個十歲的小男孩,胖嘟嘟、白淨淨的,一看就是程姨太與何二老爺的孩子,因為他結合了兩人的優點,長得很好看,像個年畫福娃似的。

跟一臉頹靡之色的何添占比,看起來更可愛。

大概是何添占比他們都瘦,顴骨也比他們都高,而且年紀輕輕就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不如何家其他人長得好看。

蘇文嫻沒多想,下山走了。

第二天訂婚典禮如期舉行。

又過了幾天,聯昌的貨船從北麵回來,蘇文嫻又忙碌了起來。

晚上回到蒲林西路的三樓,推開門的時候竟在客廳裡看到一個人!

穿著一身淺粉色的提花旗袍,正是剛跟蔣希慎訂婚的何瑩夏!

她的手邊放著幾本書,很顯然是在等她的時候為了打發時間看的。

蘇文嫻立刻客氣叫道:“老板娘好。”

何瑩夏:“嗯。”了一聲,根本不拿正眼看她。

“你就是蘇文嫻?“

“是。”

“去給我倒杯茶。”何瑩夏吩咐著。

蘇文嫻一開始還沒多想,客人來了倒一杯茶很正常的待客之道,尤其人家還是豪門小姐,肯定很注重這些禮節吧?

她趕緊燒水給她倒了一杯茶,杯子有點燙,她海說:“有點燙,您等會………………”

卻聽見何瑩夏道:“你就是這麼給我敬茶的嗎?”

“跪下

“一點規矩都沒有。”

何瑩夏挑眉看向她。

蘇文嫻忽然明白了,什麼待客之道?何瑩夏是讓她作為小妾給她這個大太太敬茶!

跪下敬了這杯茶,就意味著她承認了自己小妾的身份,要進蔣家的大門!

蘇文嫻平靜地將茶放到茶幾上,道:“不好意思,我不當妾。’

她道:“不當妾難道還想要做我的位置嗎,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

“我也沒興趣做你的位置。”

“我隻是給蔣老板打工做事罷了,掙一份打工錢,如果你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可以辭職。”

之前還心存僥幸,覺得可以繼續在蔣希慎這裡做下去,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我這就走。”

她轉頭進屋將自己幾件行李收拾起來,一時之間也沒有行李箱,隨便找個布就將她不多的衣服包起來了。

對何瑩夏道:“回頭記得讓蔣老板給我結算這個月沒給的薪水。”

然後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出了唐樓,她決定今晚先去斯賓塞酒店住一晚,畢竟這種洋鬼子開的國際酒店很安全,睡得也踏實。

可是就在她在路邊叫黃包車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口鼻!

被打暈了過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