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守著的保鏢對何瑩夏道:“二小姐,隔壁包房的葛暮靄先生想拜訪你?”
不等何瑩夏將拒絕的話說出來,保鏢已經道:“這位葛先生是蘭國的駐星城大使。”
何瑩夏一聽竟然是外交大使,話風便轉成了:“請他進來。”
隻見一個深棕色頭發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這人穿著西裝,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一見到何瑩夏便笑著哀求:“我很喜歡華國的戲曲,但是我聽不懂,很難遇到懂戲又懂洋文的華國人給我翻譯,請何小姐幫幫我好嗎?”
既然是蘭國大使的請求,何瑩夏就不能拒絕了,立刻應了下來,開始為葛暮靄翻譯起來。
蘇文嫻上完了一天的課程,正在屋裡寫稿子,她之前在聯昌公司寫的稿子已經快用完了,必須得趕緊寫新的稿子才能供給下個月的登載。
正在屋裡熱火朝天地寫呢,忽然管家敲門說:“五小姐,老太爺叫你過去。”
蘇文嫻趕緊放下筆隨管家一起去了何老太爺的書房,隻見屋裡還坐著一個四十多歲身材有些胖的光頭男人,這男人脖子上戴著一串大金項鏈,雖然他臉上掛著笑,但蘇文嫻能感覺到這人應該是個混社團的江湖人士。
果然,何老太爺向她道:“這位是福永盛的龍頭癡佬輝。”
福永盛是何家手下的社團,管著何家碼頭上的生意。
當初程姨太就是吩咐福永盛下麵的吳三給她做事去綁架蘇文嫻的,也是因為何家人慣用福永盛的人做事。
蘇文嫻一聽是福永盛的老大,臉上也沒露出什麼笑模樣,不冷不熱地喊了聲:“輝叔。
但是癡佬輝可不敢當這一聲叔,“不敢不敢,五小姐喊我癡佬輝就好。”
說著他將手邊一個很土的印花包袱拿起來放到蘇文嫻手邊的茶幾上,“那天晚上在塘泊灣碼頭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一直想找機會向五小姐道歉。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給五小姐送點禮物。
蘇文嫻掃了一眼那個包袱,並沒有打開的意思。
癡佬輝道:“知道五小姐什麼都不缺,但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表達歉意,隻能用真金向你表達我的一點心意。
說著他將包袱打開,裡麵露出了黃澄澄的十根金條!
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金條還挺能唬人的。
但是蘇文嫻瞟了一眼便不再看,她所圖的不是十根金條就能解決的。
當初答應潮興社的事她還沒有兌現呢,這個福永盛的老大來了,正好解決這件事,否則她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何老太爺開口說,畢竟她一個剛認回來的孫女就開口向家裡要碼頭生意的事是有點欠妥的。
“這裡是十根大黃魚,給五小姐拿去聽個響。”
話說得很客氣,聽個響。
蘇文嫻喝了一口自梳女傭李姐放在手邊的茶,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才慢慢說:“按理說這件事不應該怪福永盛的,畢竟你們不知者無罪,當初抓我的時候你們也不知道我是何家五小姐,隻當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弄死了便弄死了,哪有人
管?“
這話說是不怪罪,但語氣可不像是不怪罪的樣子。
“幸虧我命大,遇到了潮興社的人救了我一把,否則我也不能活著來見爺爺了。
說著她看向何老太爺,“正要跟爺爺說這件事呢,當初我為了能從福永盛的人手下活命,許諾了潮興社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太爺隨口問了句。
“就是......我答應他們若是我能找到您,就將塘泊灣碼頭上的生意都給潮興社。”
何老太爺忍不住笑了,“找到我?”
他想到了那天她和劉榮發忽然坐到他車上的事,“所以是潮興社的人幫你逃脫福永盛的追殺,還幫你找到了我?”
“是。”
空口白牙的,潮興社憑什麼答應她?隻憑她嘴裡說的話潮興社就能答應?但何老太爺沒有當麵點出她話裡的漏洞,畢竟還有癡佬輝在這。
“能在緊急關頭說動他們幫你,你倒還有幾分機靈。”
蘇文嫻乾笑了聲,“謝謝爺爺誇獎。”
但癡佬輝卻不願意,本來塘泊灣碼頭已經有一半是他們福永盛的了,讓他們現在吐出已經吃進去的地盤,他怎麼願意?
難道隻憑這個剛認回來的五小姐說一句話就讓他們福永盛丟掉了碼頭上的地盤嗎?
“老太爺?”
“我們福永盛是有錯,但不至於丟掉了整個塘泊灣碼頭的地盤啊!”
蘇文嫻冷笑一聲,“所以我的命根本不算什麼是嗎?”
她一把將身邊茶幾上的一堆金條掃落在地,金子發出了金屬的碰撞聲,她說:“你是不是忘了,福永盛的地盤是誰給的?”
“你以為你們的地盤是打打殺殺就能得到的嗎?”
“我告訴你,你們這些社團的地盤是我們何家的!”
“何家用你,你就是福永盛,何家不用你,福永盛又算什麼東西?”
“你現在來委屈喊冤了,當初你手下的馬仔綁架我要弄死我的時候,你怎麼沒出來救我呢?”
“這一堆爛事,不就是你福永盛自己造成的嗎?”
“以為幾根金條就能搞定我啊?我眼皮子這麼淺嗎?”
“還敢跟我爺爺大喊大叫,你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