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下敗將而已。
何瑩夏得意極了。
整個假期都快樂極了,每天不是跟何老太太出去看戲,就是跟同樣豪門出身的小姐妹去逛街。
其中有周成蹊的妹妹周雨婷經常一起玩,周雨婷今年也報考了星島大學,但她沒考上,後來拿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過幾天就準備出國讀書了。
出國前與平常玩得好的小姐妹聚一聚,挑幾塊布料做幾套旗袍帶出去,國外可沒有手藝好的蘇滬老師傅給她做旗袍。
她們一邊挑布料一邊聊天,周雨婷道:“我哥哥去年考上的時候被選為了新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講話,讓我爹十分有麵子。
她有些遺憾地歎了一口氣,“本來我還在幻想若是我能考上星島大學的話,也許能像我哥那麼厲害成為新生代表,讓我爹為我也驕傲一次,沒想到我卻連考都沒考上,隻能出國讀書了。”
她看向何瑩夏,“這一屆的新生代表肯定是瑩夏了吧?”
能考上的學生成績自是不必說,肯定是不差的,但是論家世何瑩夏絕對是頂尖的,而且她父親何寬福作為校還會出席開學典禮,若是她能作為新生代表發言的話肯定是會讓何寬福也很驕傲的。
何瑩夏當然知道這樣的榮耀很好,但她自己知道她能進去讀書已經是托了關係的,“哪裡會找我啊?比我優秀的女孩還有很多......”
她嘴上謙虛著,可心裡卻又有點期待。
就算是托了關係進去的又怎麼樣,她家世那麼好,學校方麵很可能為了當天給她爹一個麵子,安排她作為新生代表講話。
畢竟去年就安排了周成蹊,今年安排她也不是不可能吧……………
這麼想著,對即將到來的開學典禮就有了很大的期待。
等到開學那天,一大早她就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衣襟前彆著星島大學的校徽,很是驕傲。
但是在飯桌上沒看到蘇文嫻。
傭人說是五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何瑩夏心道阿嫻是不想看到她勝利的樣子,所以乾脆避開了。
哼,算她識相。
又看了一眼低頭吃飯的何添占,最近阿占可比之前安靜多了,雖然沒考上大學,但聽說也開始去他開的那個塑膠廠監督工人做事,不像之前那樣遊手好閒了。
大概是看到兄弟姐妹們都各奔前程,他也成熟了吧?
吃完了飯,今天她跟何寬福坐一輛車上了學,但進學校的時候就跟何寬福分開了,她隨著新生的人群走進了禮堂,很快根據各個專業找到了自己的班級。
每個新生班級都有一位高年級的學長或者學姐來維持秩序,來文學係新生這裡幫忙的竟然是高兩屆的學長周成蹊,何瑩夏立刻喊道:“成蹊哥。”
周成蹊對她笑了笑,忽然班裡還有另一個女生也喊了一聲:“成蹊哥。”
何瑩夏看過去發現喊人的是一個又高又胖的女孩,那女孩深棕色的頭發皮膚很白,眼窩和鼻子一看就是混血兒。
周成蹊對這個女孩客氣地喊了聲:“珍妮,你也考上了。”
這個被叫做珍妮的女孩剛想繼續跟周成蹊說話,前麵的講台上就已經發出了麥克風的聲,學校領導上台了。
吵亂的大會堂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其實直到現在,何瑩夏都還是期待是否會找她當新生代表,因為她看到她爹何寬福就坐在講台對麵的正中間。
她小聲地問周成蹊,“成蹊哥,你知道今天誰是新生代表嗎?”
周成蹊搖了搖頭,“不是你嗎?”
“學校方麵有沒有提前聯係你,讓你準備好稿子,而且早上要你早點來準備一下?”
何瑩夏搖了搖頭,看來真的不是她,因為學校根本沒有聯係她提前準備稿子。
便不再說話,安靜地等著這場無聊的典禮結束。
好不容易等到校長把話講完,台下的學生們響起了陣陣掌聲。
“下麵請我們今年的新生代表代表新生講話。
說完之後,何瑩夏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了講台,對方今天穿著一條彼得潘領的淺綠色連衣裙,手上隻戴了一塊勞力士手表,低調地提醒著識貨的人她的家世不凡。
一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洋文,“大家好,我是建築係新生何瑩嫻......”
何瑩夏都蒙了,蘇文嫻怎麼會出現在星島大學新生開學典禮的儀式上?
而且還是作為新生代表?
是她沒睡醒嗎?
怎麼可能?
阿嫻不是沒有考上大學嗎?
怎
麼會呢?
何瑩夏一臉的不可置信,周成蹊也道:“原來阿嫻考了建築係啊?”
他對何瑩夏道:“阿嫻應該不知道建築係的錄取通知書出得最晚,所以提心吊膽了很久?”
出得晚?什麼意思?
“文學係和法律係是星島大學有名的大專業,老師很多,建築係是這兩年新開的專業,老師不多,所以錄取通知書出得最慢。”
周成蹊道:“沒想到阿嫻能作為新生代表,看來她考得很不錯啊。“
何瑩夏根本沒有聽清蘇文嫻在上麵講什麼,她滿腦袋都是阿嫻竟然真的考上了?
怎麼可能呢?一定是開玩笑吧?
是爹偷偷幫了阿嫻吧?
一定是的!
同樣有些意外的還有何寬福,他是知道阿嫻這個女兒也被錄取了的,他隻當成報考建築係的人少,所以學校會適當的降低一點分數,但沒想到竟然會選擇阿嫻作為新生代表。
因為前幾天學校方麵聯係他準備讓何瑩夏作為新生代表的時候,他拒絕了,因為何瑩夏怎麼進的大學他是知道的,他沒臉讓這樣的女兒作為新生代表登台演講。
可是學校方麵竟然又選擇了阿嫻,也是因為她姓何嗎?
劉校長看著台上侃侃而談的蘇文嫻,笑著道:“是不是很意外?你拒絕了讓你的大女兒做代表,選擇讓真正的第一名做代表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個第一名也姓何,竟然是你的小女兒。”
“看來何兄很會教育孩子啊,兩個女兒都很成器,小女兒更是很優秀。”
“她在建築係專業加試的成績排在專業第一名,很多畢業了的學生畫的圖紙都不如她畫得好啊,老師們都讚不絕口,這樣的好學生雖然是個女仔,但若是培養起來的話,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何寬福聽到校長的話這次真的驚住了,看著台上全身散發著精英氣質的小女兒,才回到何家不到半年而已,她就已經變得這般優秀。
以前聽周爵士炫耀他兒子周成蹊,如今他女兒也憑借自己的實力站在台上,他坐在下麵,滿臉驕傲。
很快演講結束,何寬福率先鼓掌,在女兒走下台的時候起身在下麵拉住了她的手,蘇文嫻喊了一聲:“爹。’
眾人才知道今日的新生代表竟是何家的千金小姐!
周圍幾個校董也都是豪門的熟人,大家都打趣何寬福:“虎父無犬女啊。”
何寬福都笑著應下了。
蘇文嫻跟在他身邊與幾位校董叔伯見了禮,而何瑩夏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了過來,她雙眼冒火地看著站在父親身邊與叔伯寒暄的蘇文嫻,好不容易等到結束,立刻上來問:“爹,你偏心,你怎麼能幫阿嫻呢?”
“幫我?”蘇文嫻笑著,“是不是二姐找人幫了你,所以看彆人都像是來路不正呢?“
“你!”何瑩夏心虛了,但是不能輸了氣勢,“如果不是爹幫了你,單憑你自己怎麼能考上呢?“
“所以啊,連我都能考上,二姐卻考不上呢。”
這口氣她憋了很久了。
這個建築係的錄取通知書是幾天前她才收到的!
今早作為新生代表提前過來準備的時候,蘇文嫻還懷疑老師是不是找錯人了,問了句:“你們是不是找我二姐何瑩夏啊?”
對方回答是:“你是不是建築係的何小姐?”
“對,我是。
“那就沒錯了,文學係的何小姐不夠格的,新生代表一向是入學成績排在第一的人才有資格。”
蘇文嫻聽到對方的回答很是高興了一陣,原來自己不僅考上了還考了第一名!
看來當時那些老師對她的圖紙讚不絕口都是真的!
後來她在後台默背稿件的時候聽見兩個老師聊天,其中一個說道:“兩個都姓何,但是建築係這個是自己考的第一,文學係那個可是蘭國的大使來找我們校長特批的。”
“也不知道跟蘭國大使是什麼關係,聽說這位何小姐已經訂了婚的……………….”
倆人哈哈笑了出聲,一切嘲諷都在笑聲裡了。
蘇文嫻這才知道,原來何瑩夏才是沒考上的那一個!
她忍了何瑩夏這麼久,她要不往她心頭插幾把刀她睡覺都不痛快!
“原來二姐才是沒考上找人幫忙說情的那一個,二姐,哪來的臉敢讓我給你跪下呢?”
“現在反過來了,我考上了,你是不是也該給我跪下道歉呢?”
何寬福剛要張口說蘇文嫻不能這麼跟二姐說話,蘇文嫻已經道:“爹,從我回家這小半年以來,一直縮在房間裡學習,但是二姐卻一直看不慣我,對我總是冷嘲熱諷,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二姐了,今天我想問明白,二姐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是不是想讓我離開何家,二姐就放心了?”
何瑩夏張了張嘴,“我不是......”
但其實她心裡就這麼想的,為什麼要有這麼個人比她漂亮比她更努力,回來之後到處搶她在乎的人和東西,搶了爹的關愛,搶了未婚夫的喜歡,搶了爺爺奶奶給的名貴首飾和年收入幾十萬的賽馬,所有人似乎都更偏向阿嫻。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都偏向阿嫻呢?
何瑩夏想跟何寬福辯解,甚至想說因為蔣希慎之前喜歡阿嫻,所以她對阿嫻就是不滿,可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萬一說出來的話,爹真的讓阿嫻代替自己與蔣希慎訂婚呢?
蔣希慎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未婚夫,她可不想失去他。
何寬福對蘇文嫻道:“阿嫻不許這麼對你二姐說話,姐妹之間要和氣一點。”
又對何瑩夏道:“你作為姐姐不要再針對阿嫻了,阿嫻她以前過的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針對她不如提升你自己啊!”
“如果你再這樣對阿嫻的話,我會懲罰你的。”
何瑩夏討厭爹每次都偏幫阿嫻,明明她才是他的嫡女,“她以前在木屋區長大是我造成的嗎?憑什麼我就得因為她過去活得低賤而忍讓她搶走我在乎的一切?”
低賤?
不等何寬福說話,蘇文嫻已經一把薅住了何瑩夏的衣領子,力氣大到何瑩夏早上剛彆上去的校徽也被她扯掉了,她清楚的告訴何瑩夏:“我隻說一次,再惹我或者給我添麻煩的話,我真的會把你最在乎的東西搶走。”
“你不是最在乎你那門體麵的婚事嗎?你信不信,我隻要鬆口,蔣希慎就會是我的?”
何
瑩夏的臉色都白了,“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
“我之所以一直跟蔣希慎避嫌是因為我不稀罕從彆的女人手裡搶男人!“
人生不是隻有搶男人和嫁人結婚!
她想過得更好是靠自己!
“何瑩夏,我是不是從來沒告訴你,我殺過人?”
“第一次,為了能成為蔣希慎的心腹,我指揮人殺了五個爛仔。”
“第二次,我為了活命,親手殺了一個爛仔,碎瓷片不夠鋒利,我一下一下地割破他的喉嚨,他死的時候,脖頸上的肉都爛掉了。”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彆惹我,你過你的貴婦生活,而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何瑩夏在蘇文嫻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自己驚恐的臉,“瘋子!你是個瘋子!”
蘇文嫻一把甩開她,“你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如果你不想聽到你實際沒考上大學的秘密被散播出去,以後就不要惹我。”
“現在,從我眼前滾出去。”
然後她再轉向何寬福時,臉上已經帶著標準的笑,“爹,我去上學了。”
何寬福都沒反應過來,“哦,哦,去吧。”
看到兩個女兒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等到蘇文嫻的背影看不見了,何寬福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女兒竟是這樣的性格,忍了這麼久大概也辛苦了吧?
是啊,如果不是這樣堅韌的性格又怎麼能在木屋區活下去呢?
又怎麼會這樣優秀地站在自己麵前呢?
可是這樣的她才應該是他何寬福的女兒,是東南亞糖王、星城報業大王何家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