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對待你妹妹的?不就是送來了阿春以前用的菊姑,讓菊姑好好教一教她如何快速取得阿霖的歡心嗎?”
“既然要嫁了,自然得好好男人歡心,你姑姑有什麼錯的?”
“結果你看看她,竟然讓人將菊姑綁著送回去,這不就是打你姑姑的臉嗎?”
“你姑姑是陸家的當家主母,也是她未來婆母,她怎麼能這麼對她?”
何寬福道:“娘,阿嫻不用特意去討阿霖的歡心,阿霖就已經非她不娶了。”
“現在,你能讓阿霖娶家裡的三侄女或者四侄女嗎?”
這個問題一下把何老太太問住了,之前也不是沒跟陸沛霖提過讓他娶了何瑩秋,但是被陸沛霖拒絕了,為了娶蘇文嫻跟更願意拿出雞冠山的共同開發權,若是能換的話早就換了。
老太太知道換不了,但她一向好麵子,仗著長輩身份用孝道也要壓下去,“那她也不能跟我說話沒大沒小,這不是何家的規矩。”
何寬福沒有被她轉移話題帶偏,還是繼續說:“既然您不能讓阿霖娶彆人,還得逼迫阿嫻嫁過去,那麼在她出嫁之前你就不要和她吵架了,她已經夠委屈了………………”
“你就讓當一讓她吧?好嗎?看在我的份上。”
何老太太冷哼一聲,“讓老娘讓孫女,何寬福,你可真夠孝順。”
何寬福見說不動老娘,真的是身心俱疲。
將散落在地上的耳環與手表撿起來,到蘇文嫻房間外敲門,結果蘇文嫻在裡麵喊:“不用來勸我,讓我靜一靜。”
“阿嫻,你彆跟你奶奶生氣,她年紀大了,是奶奶,是長輩,做孫女的哪有跟長輩硬碰硬的呢?做人不能不孝啊……………”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爹就當做是你的氣話沒聽見,以後可不能說這種話。”
“哦。
“爹把你的手表和耳環放在門外了,你記得拿回去。”“
蘇文嫻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我要睡了。”
很平靜,與其一點也聽不出她剛才跟何老太太吵了一架的樣子。
何寬福歎了一口氣,老的那個勸不了,小的這個競還更懂事,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回房間了。
這一夜蘇文嫻很安靜,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她也像是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從容且平靜地吃完了飯。
何老太爺早飯的時候並沒有就昨晚的事說她,其實已經是在表明態度。
老太太倒是一直不太高興的樣子,耷拉著眼皮在喝粥,一言不發。
蘇文嫻還像平常那樣拎著皮包出門了,還跟何寬福打了聲招呼。
何瑩夏等幾個孫輩都聽說了昨晚蘇文嫻竟敢忤逆奶奶的事,看向蘇文嫻的目光都是異樣的。
而何添占見平常最寵他的奶奶不高興,便湊過去親近道:“奶奶,今天我陪你去聽戲啊,聽說戲班子裡又有新的戲了?”
老太太道:“還是阿占最貼心,不像那個不懂事的。”
她似乎忘了,何添占再貼心他終究不是何家的孩子。
一直跟著蘇文嫻的馮蘭在車上還在勸她:“小姐,你彆把老太太的話往心裡去,你畢竟是何家的千金,嘴上說氣話要脫離何家,可是你知道若沒有何家保護你的話,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很危險的。”
“我在江湖上見多了......”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沒有這層身份,陸家那位還一直喜歡你,到時候無依無靠的你連正妻都當不上,隻能當個妾或者見不得光的情人。”
“你可千萬彆衝動做傻事啊。”
馮蘭說的都是掏心窩的實話,蘇文嫻當然知道。
“我知道的,謝謝你。”
然後像往常一樣上課,中午跟唐珍妮一起吃飯,飯後倆人結伴去了一趟衛生間,馮蘭在外麵等著。
但是今天等的時間比平日裡多了很久,有點慢了,她便走進去找人,結果隻在裡麵找到了唐珍妮,蘇文嫻不見了!
“人呢?”
*
此時的蘇文嫻已經喬裝坐上了出租車,對司機道:“麻煩去蒲林西路。”
到了這個時候,她隻有這一個選項了。
她握緊了皮包拎手,裡麵除了書本之外還有一個巴掌大的海螺哨,那是蔣希慎曾經給她的,他說過拿著這個哨可以求他幫一個忙!
出租車很快到了蒲林西路,熟悉的機械廠和唐樓,重回到這裡,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一樣。
她本來想先到恩叔德嬸家裡去找蔣希慎的,但是沒想到還沒走進恩叔家的唐樓,就見到蔣希慎正從附近的機械廠走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蘇文嫻,“阿嫻?”
蘇文嫻將那隻海螺哨拿出來,“你說過我可以拿它來求你一件事,現在我能求你嗎?”
蔣希慎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發現她身上並沒有傷痕,臉上也很平靜,身後也沒有鬼鬼祟祟的人跟蹤,對蘇文嫻道:“你跟我上來。”
跟阿財說:“你在外麵守著。”
便領著她回到了他們曾經都很熟悉的那棟樓,這一次蘇文嫻進了他住的二樓。
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他住的房間,與蔣家那個更像是他臨時落腳的房間相比,蒲林西路這棟樓反倒是更像可以讓他放心和平靜的地方。
客廳裡擺著一套紅木沙發,旁邊的博古架上放的不是古董而是各式從機械上拆來的發動機零件。
茶幾上還擺放著他喜歡和普洱,以及他慣用的茶杯。
到處充滿著他生活的氣息。
他先給蘇文嫻跑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喝口茶,然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是......要嫁給陸沛霖嗎?”
蘇文嫻苦笑,“看來他們已經往外放出風聲了,比我想的還要快。”
她正色道:“你能不能幫我離開星城到米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