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半年裡若是掙不到明年租金的話,她就得自己往裡添錢了。
她也跟開始何添占一樣開始整天往塑膠廠裡跑,看工人每天做塑膠桶。
他們做的桶就是很普通那種白色帶蓋子的桶,且尺寸是固定的,因為每換個尺寸就得換一套模具,原廠長沒錢專門做模具。
她還上手做了幾個,發現做這個東西需要一點力氣,尤其是最後壓模型階段,要通過機器把發熱的塑膠漿壓出桶的形狀,然後趁著熱將桶從模具裡剝離出來,再給旁邊另一個工人趁著熱將桶上的毛刺拿刀割掉。
總之都是很原始的操作模式,完全不機械化。
但問題是,根據她這些天隨著工人到市場去做推銷的經驗,塑膠桶這種東西星城市場幾乎已經飽和了。
連木屋區居民的家裡每家都有兩隻塑料桶,再賣桶也賣不出個富豪來。
這是不是蘇文嫻想要的。
她開始定製國外關於塑料行業的專業書籍,尤其是米國的化工雜誌,上麵經常有一些關於塑料的最新研究成果和應用。
終於,她連著翻了半個多月的書,被她找到了新的商機。
米國有一間工廠做出了塑膠花!
這年代的塑膠花在剛推出的時候可不像後世那樣是低檔貨,現在的塑膠花是高檔定位,是在連卡佛這種高檔百貨裡賣的,價格很貴。
利潤很厚的。
蘇文嫻看著雜誌上的塑膠花照片,立刻讓馮蘭訂機票,她要去米國!
回家問她爹何寬福:“爹,我們家在米國那邊有沒有認識的人?”
“我們家在那邊有個分公司,專門負責將蔗糖賣到那邊的。”
“好,麻煩你給那邊打個電話,幫我定個酒店,我馬上要過去。”
“什麼?你要去米國?”
他當然不同意,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自己去那麼遠?
但是蘇文嫻拿著雜誌給他翻到這一頁,“爹,我發現了新的商機,如果錯過這次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你也會後悔的,與其在這裡攔著我,不如你幫我安排好對接的人。”
“我會帶馮蘭一起去的,不算是自己去。
她攥著雜誌說話的樣子眼睛閃閃發光,是發現了新的商機時興奮的模樣,看到這樣興奮的女兒,何寬福還是沒有攔著她,而是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蘇文嫻拎著行李箱跟馮蘭登上了飛機。
她走得很匆忙,何老太爺後來知道她找到了新的商機,看了一眼在旁邊低頭不說話的何添占,還得是他們何家的種啊。
何添占攥著刀叉的手緊緊握著,飯後就厚著臉皮來找何寬福,“爹,阿嫻去米國是要做什麼啊?”
“她發現了什麼做塑膠的新技術嗎?”
但是何寬福自然不會告訴他,隻道:“你沒事多讀書吧,等阿嫻回來就知道了。”
何添占撇了撇嘴,很不甘心。
蘇文嫻經過了長途跋涉,下了飛機就被何家在米國這邊的員工接走了。
原來何家不僅在這邊有蔗糖公司的分公司,還有個分報社,負責將米國這邊最新的新聞以電報的形式第一時間發給星城,就為了能拿到第一手新聞,搶一個早。
也難怪《星光日報》能在星城處於第一梯隊,還是有獨到之處的。
蘇文嫻到酒店簡單洗漱一下後倒頭就睡,第二天起床就領著馮蘭按照雜誌上寫的地址去找那家塑膠公司。
結果對方聽到她想代理他們公司的塑膠花,根本看不上她這種小公司,連大老板都沒有見到就把她們掃地出門了。
對米國這種大公司而言,遙遠星城隻有五六個工人的小公司就像是螞蟻一樣小,根本沒有搭理的必要。
再說現在塑膠花是他們的獨家,連卡佛大商場裡供不應求,哪裡需要這種小公司來中間再掙一手錢?
不如直接跟大商場簽合同更好。
馮蘭問蘇文嫻:“小姐,現在怎麼辦啊?”
蘇文嫻回到酒店裡,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套舊牛仔褲和格子襯衫換上,“不讓我代理,那我就自己做咯。”
而且她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做代理,做代理才能掙幾個錢啊?
自己做才能掙到最大的錢。
至於傲慢的米國工廠,不好意思,她會讓他們知道啥叫內卷。
洗掉臉上精致的妝容,頭發也找得亂一點,“走,去他們的工廠應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