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哪見過她?
堂哥一看趕緊給介紹了一下,“這位是黃璐,是一位明星,最近上映的電影《白鶴門傳奇》她就是女主角。”
蘇文嫻一拍手,想起來了,上輩子見過黃璐穿著泳裝的海報,黃璐後來在五十年代中後期紅遍了大江南北,那年代她的海報在國內被視為違禁品呢,因為她是性感博出位的,是很多年輕少男的夢中情人。
確定了眼前的美女就是日後大紅的女明星,蘇文嫻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握住了黃璐的手,“黃小姐,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跟我談一門生意啊?”
黃璐:…………
雖然沒跟陸沛?提借錢的事,但是見到了黃璐,蘇文嫻也不枉此行,跟黃璐留下了聯係方式,她就翩翩離開了。
辦公室裡三人碎了一地的眼鏡,陸沛?喊了聲:“阿嫻......”
但蘇文嫻已經拿著黃璐的聯係方式走了。
堂哥看向了陸沛?,說了句:“阿嫻不愧是何家女,真是賢惠啊。”
黃璐被硬塞了一張名片,上麵印著蘇文嫻的名字以及“嫻記塑膠廠的電話和地址,她將名片揣進兜裡,也離開了。
晚上蘇文嫻難得回何家吃飯,因為忙著工廠那邊,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在何家的飯廳裡吃飯了。
如今二姐何瑩夏已經嫁了出去,三姐安分地在嫁備嫁,並不像她這樣每天風風火火的。
不過好在何家人現在已經不限製她了。
但是她即將嫁進去的陸家,陸大夫人很不滿意,雖說隻是訂婚,但這年代訂婚基本就是等於嫁進去了,等兩家準備好婚禮的事就要正式結婚了。
三姐何瑩秋三天兩頭去陸家那邊孝敬大夫人,陪著逛街或者聽戲,連陸大夫人打麻將她都要在旁邊伺候著。
還沒進門,三姐就已經得到陸大夫人誇獎,也被與陸家關係不錯的貴婦們稱讚有佳,“何家女果然賢惠。”
提到這句話,就有人會提起從不過來孝敬的未來的四少奶奶蘇文嫻,陸大夫人撇嘴,“彆提那個兒媳婦了,我畢竟不是阿?的親娘,兒媳婦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這種話放出來,陸沛?趕緊打電話讓蘇文嫻去看陸大夫人,否則就要被扣上不孝的名聲了。
對於合作夥伴的要求,蘇文嫻自然得趕緊照顧。
陸大夫人無非就是還沒有從上次跟蘇文嫻吵架的事裡找回場子,她心裡一直盤算著怎麼折騰她,又不好意思直接罵回來,但是作為未來婆母,她有的是方法整治蘇文嫻。
最簡單的就是陸大夫人在打麻將,讓蘇文嫻端茶遞水站旁邊伺候著,稍微坐下一會,還沒解乏就又被陸大夫人叫起來乾這乾那的,好像陸家沒有傭人似的。
蘇文嫻想懟她,但是陸大夫人已經拿三姐何瑩秋說事了,“你三姐一直這麼陪著我從來不叫累,讓你來陪我待一會就不樂意?我這個嫡母到底還是不如阿?的生母,是吧?這麼多年白養他了。”
陸大夫人若是蘇文嫻的嫡母敢這麼跟她說話,她肯定懟她,但是這是合作夥伴陸沛?的嫡母,人家是這個年代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在乎庶子對嫡母的孝道什麼的,而且陸沛?正是需要家族支持的時候,哪敢得一個不孝的名聲?
蘇文嫻顧念著他對她的幫助,也不想給他添麻煩。
便隻能忍著。
終於忍了一天,陸?早早下班回來接替她哄著陸大夫人,蘇文嫻正想著解放了趕緊溜走,沒想到陸大夫人竟然對她說:“阿嫻明天還來陪我啊,你總不來看我,我也想你呢。”
笑得十分慈愛,像是真的想她一樣。
蘇文嫻心道見鬼的想她,繼續拿她當丫鬟才是真的。
便敷衍道:“好啊,等明天工廠忙完了就過來陪姑姑。”
陸大夫人卻皺著眉頭,“工廠?”
說她:“你都要嫁進陸家了,怎麼還在外麵做事?趕緊安心在家備嫁,多向你三姐學學。
蘇文嫻拿出她爹當筏子,“我爹讓我管的,說我們何家的女仔也不能輸給男人,也要闖出一番事業才行。”
反正陸大夫人也不可能到她爹麵前對質。
陸大夫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胡說,何家的女孩從來都是矜貴的,哪裡需要跟男人一樣做什麼生意?”
“你那間工廠是你爹給你的陪嫁吧?”
“既然是陪嫁等婚後你交給阿?來管理就好了,女人不要出去拋頭露麵的。”
蘇文嫻心道陸大夫人可真不愧是何家老太太和老太爺的親生女兒,這話和語氣幾乎一樣。
不過這個話題與孝道無關,她就直接懟:“陸家的生意最近很不好嗎?還要搶兒媳婦的陪嫁?”
一句話就把陸大夫人氣得甩著手邊的絲帕要數落蘇文嫻,但蘇文嫻根本不耐煩聽她老和尚念經似的,她們這些貴婦整天無所事事,願意過這種貴婦人的生活是她們的自由,但是蘇文嫻願意出去掙錢也是她的自由。
陸沛?見倆人又要針尖對麥芒,趕緊借口何家還有事,把蘇文嫻送走了。
蘇文嫻白天一直在伺候陸大夫人也沒什麼東西,晚上正好趕上何家吃飯,便坐在長桌邊安靜吃飯。
心裡正在琢磨借錢的事,實在不行就向華人銀行借錢,利息高一點就高一點吧,反正時間也不會太久…………………
忽然,何添占道:“阿嫻,聽說你最近在到處借錢?”
他笑著,有幾分得意,“怎麼,工廠賠錢啦?”
“既然賠錢了就不要再往裡扔錢,否則容易賠得更多。”
蘇文嫻見他這得意的模樣心裡就在吐槽,不就是掙了點錢嗎,看他得意的樣子,好像已經當了星城首富似的!
“謝謝關心,賠或者掙都是我自己的事。”
何添占卻道:“如果你實在沒借到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啊。”
“利息就按照市麵上的一分八厘算好了。”
嗬嗬,跟華人銀行一個利息,那她乾什麼向他借啊?直接從銀行借不行嗎?
蘇文嫻笑著,“我以為你作為我的兄長會跟我說不要利息呢,既然要利息的話,那我還不如向外麵銀行借呢,二哥,你一點也不顧念兄妹之情。”
看她笑話啊?
那她就先扣他個帽子!
何添占心道誰跟她有兄妹之情,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她拆穿了他的身份,他現在還是何家真正的少爺呢,二房的家產將來都是他的,哪裡還有現在這麼累?
不過,他還是有點經商天分,塑膠這個行業他就選對了。
這麼多天,他最大的感慨就是塑膠這個行業大家的出廠價都差不多,他可能比彆人便宜一兩毛錢是因為從蔣希慎的火油廠裡進貨的原材料比?人便宜一點,但大家的成本價其實差距不大。
真正差異的是在經銷商那裡,隻要經銷商願意鋪他的貨,他就能一直占據星城塑膠行業的主導地位。
假日時日,未必當不上塑膠行業的協會會長。
那時候就將由他來製定這個行業的規矩了。
何添占在心裡暢想得很美好,眼見的蘇文嫻的塑膠廠已經撐不住多久了。
他聽到她這麼懟他也不生氣,而是說:“二哥掙錢也不容易,親兄妹也得明算賬,在商言商嘛。”
倒是拿蘇文嫻對她爹何寬福的話來懟她,讓她說不出話了。
她奶奶何家老太太在旁邊說她:“既然賠錢了就不要搞了,趕緊回家來準備嫁人,一天天的總是不安分,你學學你三姐!”
蘇文嫻沒說話。
她爹聽說她賠錢了,關心道:“你要借錢?爹把上次你非要給我的十萬元支票還你,這個塑膠廠本來就是我給你的嫁妝,不用你非得從我手裡買回來。”
她大伯也在旁邊說:“你奶奶說得對,阿嫻,你應該安心在家裡寫稿子,你出去這麼久了,趕緊回來寫稿子。”
每個人的利益訴求都不同。
隻有她爹是關心她的。
但是蘇文嫻還是拒絕了,何家的利益訴求太多了,不到最後她不願意從何家借錢。
何添占在飯桌上洋洋得意,覺得自己已經將蘇文嫻打敗,但還是沒有放輕鬆,他私底下找到了她工廠裡的一個工人禿頭劉。
禿頭劉快五十歲的年紀,是塑膠廠裡年紀最大的人,住在木屋區,家裡生了四個兒子,隻有大兒子找到了媳婦,其他三個都因為家裡太窮沒娶到媳婦。
何添占上來就從錢夾裡掏出一千元錢塞進禿頭的手裡,“我就想知道一件事,阿嫻在工廠裡做什麼?”
一千元錢對木屋區的人而言是很有誘惑力的,禿頭劉雖然也簽了保密合同,但麵對一千元巨款,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了真相:“老板在教我們做塑膠花。”
“塑膠花?”何添占驚訝道。
他真的沒想到蘇文嫻竟然弄出了塑膠花!
畢竟已經塑膠行業做了這麼久,他立刻就意識到如果真的讓蘇文嫻的塑膠花上市的話,那可能真的會讓她打翻身仗!
難怪她現在還要借錢!
難怪她一點也不著急!
“你能給我弄出來幾朵嗎?”
禿
頭劉為難道:“很難,老板把大家做廢掉的塑膠花都處理了,很難拿出來的。”
何添占又拿出五百元塞給他,“你拿出來的話,我再給你五百!”
看著手裡的一千五百元,再有五百的話就可以替兩個兒子娶媳婦了!
“好的!”為了給兒子娶媳婦,禿頭劉還是同意了。
第二天在工廠做花的時候,故意做廢了幾朵,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藏了一朵回來,晚上交給了何添占。
何添占真是被這精致的塑膠花驚住了,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她的塑膠花上市!
把剩下五百元塞給了禿頭,他拿著塑膠花走了。
當晚他就坐上了飛到米國的航班,根據上次接待蘇文嫻的何家員工提供的消息,住在了與她一樣的酒店裡,然後在這附近找到了蘇文嫻打過工的普拉斯塑膠廠。
果然看到了同樣的塑膠花!
一周後,何添占再一次回到星城。
在何家的飯桌上,他裝若不經意地將一朵塑膠花放在了桌上,說:“好看嗎?我拿到了米國普拉斯塑膠廠做出來的塑膠花的代理權。”
他十分得意地眼神看著蘇文嫻,“我會讓這種塑膠花出現在星城的連卡佛和先尚百貨裡。
對蘇文嫻說:“太可惜了呢,阿嫻。”
她費了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做的塑膠花沒有用了呢。
何添占還說:“普拉斯公司已經將塑膠花登記了專利權,以後做塑膠花都得給他們專利費了呢。”
代理權和專利費,堵死了蘇文嫻的路。
他的笑容裡有幾分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