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謠言的織網者(1 / 2)

夜楚楚如墜冰窖,難以接受那原本清晰的真相,如今竟被編織得麵目全非,猶如一幅被肆意塗鴉的畫卷。那些細節、那些情感,在坊間的口口相傳中,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和溫度。更令她驚愕的是,這件事仿佛插上了翅膀,不過數月的光景,竟已飛越千山萬水,傳至萬裡之遙。難怪夫君曾笑言,鬼仙子的傳聞,能跨越千山萬水,直擊人心,如今看來,這話竟半點不假。

身為萬千修士仰望的星辰,夜楚楚卻從未有過將自己化作他人茶餘飯後談資的覺悟。她更不願見夫君夜焱無端承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正欲挺身而出,澄清一切,卻被夜焱那波瀾不驚的眼神輕輕按下。

“楚楚,坊間的流言蜚語,不過是風中柳絮,隨風而散,無需太過在意。你我與那些闖入洞府的修士,都被描繪成了故事中的反派,這顯然是那些未能進入洞府的修士,為了填補心中的不甘,而編織出的謊言。”夜焱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超乎尋常的淡然,仿佛他早已習慣了這些無端的指責與誹謗。

夜焱的過往,何嘗不是一部充滿誤解與委屈的史書?他曾見義勇為,手刃縹緲峰少主,卻反被扣上爭風吃醋的帽子,落得個紈絝惡少的惡名。他又曾與禦獸宗少主打賭,贏得珍稀靈獸鬼彎,卻被人誣陷為打劫,名聲掃地。這些經曆,早已讓他對流言蜚語麻木不仁。

“夫君,你怎能任由他們如此詆毀?”夜楚楚初涉江湖,對於流言的殺傷力幾乎毫無抵抗力。

“楚楚,不過是幾句閒言碎語罷了,又不會傷筋動骨。況且,他們編排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又何必如此焦急?這樣也好,你是那冰清玉潔的鬼仙子,所有的汙名惡語,都由我一人承擔便是。”夜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早已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即便有,也隻是那個紈絝惡少的標簽。對於那些編造謠言的人,他更是懶得理會。畢竟,這群人已經醉得連本門宗主來了都敢調笑,他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夜楚楚哪裡知道,夜焱的心中早已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他的名聲,早已在那些無端的指責與誹謗中消磨殆儘,如今,他不過是破罐破摔,任由那些流言蜚語在坊間肆虐。就仿佛那坊市中的嘈雜,不過是耳邊的一陣微風,輕輕吹過,便再無痕跡。她原本以為,夫君夜焱對她的每一分籌謀都是深情厚意的體現,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畢竟,她自己是那種為了情義可以兩肋插刀的人,自然而然地認為世間之人也都珍視名譽如同生命。

然而,夜焱對這些坊間流言蜚語竟是毫不在意,甚至竭力勸阻她這位嬌妻去為他出頭辯白。反倒是那群常年在酒肆中買醉的修士,有人開始對這些傳聞產生了質疑。

“這事兒不對勁啊,”一個修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雖然喝得七葷八素,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絲清明,“如果是一個飛揚跋扈的執法弟子擅自闖入了鬼仙子的洞府,而那些守候在洞府外的七個修士趁機想要占便宜,到最後,這些渾水摸魚的修士都被鬼仙子一一打成重傷,那個帶頭闖入的執法弟子呢?他後來怎麼樣了?”

這修士的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坊間傳聞本就如同風中柳絮,隨風飄散,隻為博人一笑,又有誰會去深究其中的真假呢?

然而,這謠言的源頭卻是那些守在洞府外的修士。他們並未親眼見到夜焱離開鬼仙子的洞府,自然也就無法給出明確的交代。不過,其中一個修士倒是機靈,隨口編造了夜焱的下場:“那個執法弟子,作為罪魁禍首,自然是被鬼仙子給打殺了。”

但那個喜歡較真的修士顯然並不買賬,他執著地追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是人被鬼仙子打殺了,屍首也應該被拋出洞府才對吧?”

“哼,那小子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小角色,被鬼仙子那等高手一擊之下,早就打得連渣都不剩了,哪還指望找到什麼屍骨?”另一個修士故作高深地回答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是在胡說八道。夜焱在一旁聽得暗暗擦汗,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他什麼時候成了被鬼仙子打殺的冤魂了?

就在這時,那個喜歡較真的修士突然爆出了一個猛料:“你們知道嗎?那個執法弟子其實是鬼仙子的相好!”

此言一出,整個酒肆頓時炸開了鍋。夜焱和鬼仙子之間的種種捕風捉影的傳聞,在宗門內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甚至已經傳到了宗門以外。但眾說紛紜之下,誰也無法確定這些傳聞的真假。

而那些在坊間議論鬼仙子的修士中,十有八九都是她的仰慕者。這喜歡較真的修士在此刻爆出如此猛料,簡直就是在找死。尤其是他還用上了“相好”這種敏感的詞彙,更是激起了眾怒。

哐當一聲巨響,一張酒桌被當場掀翻在地,酒水菜肴灑落滿地。一乾修士瞬間紅了眼,拳腳相加,大打出手。在這場混亂中,夜焱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歎:這世間的謠言啊,真是害人不淺!在那個被月光輕撫的古老坊市——紅葉小築,一場彆開生麵的“修士狂歡”悄然上演,卻意外地卷入了一場關於尊嚴與誤解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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