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惡客離去,趙全目光先是掃視了眾人一眼。
其中目光躲閃者,讓他心頭微歎。
沒有當場揭穿對方,而是招呼眾人離開。
“大家都散了吧,二郎活著從山裡回來是好事。”
“但他如今重傷未愈,需要清靜,你們還是彆在這打擾人養傷了。”
這位早年喪子,晚年喪妻的老村長。將趙家溝裡的長大的人,當成自家孩子,哪家有難,都是能幫就幫。
如此往複幾十年如一日,積攢下來的威望,還是相當高的。
隨著趙全發話,門外聚攏的村民們也都四散開來,忙活自己的生計。
如今正值秋收,村裡人都頗為忙碌,隻是見不慣有人欺負趙曦月,方才來撐場子的。
待到眾人都離去後,趙全獨自找到楊昱。
沒有問他為何一晚上,身體就恢複了這麼多,而是提醒楊昱。
“二郎啊,你最近注意點餘心蘭那丫頭……”
“哎~”
說著,趙全歎了口氣,神情說不清的複雜。
“她也是命苦啊。”
餘心蘭?
趙阿水的媳婦?
楊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雖然趙全沒有直說,但是楊昱還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的。
作為婦人,家裡頂梁柱折在岷江了,臨近秋稅,還有兩個半大的孩子嗷嗷待哺。
被人威脅,亦或者利誘都太正常了。
提醒完楊昱後,趙全便離開了楊昱的院子,臉上依舊是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路上,時不時歎氣,好似楊昱傷勢很重一般。
“哎,多好的孩子,怎麼就遭了這等大難呢~”
“……老村長,也是個戲精啊。”
楊昱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入竹樓。
………
竹樓中。
嘩啦~
楊昱泡在了浴桶中,趙曦月則是為其擦拭著身體。
在看到楊昱肩膀上,那道被墨角蛇意外擦傷的傷疤後,趙曦月心頭一顫,忍不住道:
“昱哥兒,十兩撫恤的事兒,交給我來解決吧。昱哥兒當下入山,還是以修養為主。切莫因錢財,冒險與那些精怪搏殺。”
怕楊昱不相信,趙曦月低頭,一縷青絲垂落耳鬢,掐著纖細的玉指,與楊昱說道了起來。
“趙三叔天沒亮,便去了柳陽集市,那紫狽皮毛雖有些破損,但少說也能賣個六兩。”
“我這些年做了不少手工,托趙三叔拿到集市上賣了,應該能賺個幾兩。”
“加上之前置辦婚禮,剩下的銀錢,應當能湊齊十兩……”
聽著趙曦月的話,楊昱心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悸動。
自從老楊頭離去後,楊昱便扛起了這個家的大旗。
每日出入山林,鮮少休息。
毒蟲遍布,猛獸出沒的山林是何等危險。
尤其楊昱,還沒有覺醒命格。
沒有命格者,雖然沒有職業限製,但不代表,這是好事。…。。
不談修為受限,單單遇到獵物的概率來說。比常人小一半不說,遇到危險的概率還會暴增。
加上為了避免影響彆人,以及可能存在的仇敵,楊昱基本都是獨自行於山林。
兩者相加,楊昱幾乎每次都帶著傷回家。
可想而知,趙曦月在家得有多擔心。
但是她無論有多擔心,也隻是自己藏在心裡,不想因此影響他的狀態。
也就是這一年來,趙曦月覺醒命格。其憑借自己的巧手,填補不少家用後。方才以表達自己價值的方式,間接來勸阻楊昱少入些山。
未曾覺醒宿慧的楊昱,就算狩獵技藝精湛,到底也隻是個懵懂無知,情竇初開的少年。
趙曦月的側推旁敲,無異於對牛彈琴。但是這些,覺醒宿慧的楊昱,都是能察覺到的。
念及曾經種種,楊昱忍不住摟過趙曦月的腰,將之環抱而起,調笑道:
“今夜不入山,賞月。”
被楊昱這番舉動嚇了一跳的趙曦月,聽到楊昱的話後,既驚又喜還燥道:
“我……昱哥兒……快放我下來,這大白天的,若是被人看到了,我該怎麼見人啊……”
“而且,賞月什麼的,也得等到晚上啊。”
楊昱眼中笑意難掩,意有所指道:“天上三輪明月固然盈潤,卻不及眼前曦月萬一。”
趙曦月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後,瞬間漲紅了臉。
想到晚上可能發生的一切,趙曦月羞的將頭,埋在楊昱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