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
溫書棠覺得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剛要把手撤回來,謝歡意在她手腕內側那裡點了點:“誒棠棠,你這怎麼有塊疤啊?“
暗紅色的傷疤,極其突兀地嵌在她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就像一道裂痕橫亙在雪地中央。
她心疼地壓低眼頭,輕輕吹了口氣:“怎麼弄的啊?之前我居然都沒注意到。
“沒什麼。”溫書棠眸光微動,口吻輕鬆地一筆帶過,“就是小時候不小心被燙了下,都過去很多年了。”
“肯定很疼吧。”謝歡意
溫書棠淡淡笑了笑:“還好。”
話音落下,某些場景也自動播放在眼前。
那時她剛讀初一,有天放學回到家後,打開門發現江偉誠滿身酒氣地正在毆打溫惠。
顧不上放下書包,她跑過去拚命阻攔,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把人推開,但江偉誠也因此被惹怒,直接將紅熱的煙頭摁在她身上。
滋啦??
皮肉被灼燒開來。
疼嗎?
其實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應該是疼的吧。
但當時那種情況,她根本沒心思管這些,隻希望自己能再強大一點,這樣就能保護好姐姐。
可直到現在……………
“你們倆乾嘛呢?”
耳邊突然傳來的男聲讓她驀然回神。
許亦澤夾著籃球,停在課桌旁邊:“看手相呢啊?”
“那正好。”他朝謝歡意攤開手心,“快來給我也看看,是不是以後能發大財。’
謝歡意不怎麼想理他,敷衍地掃了幾眼,嗓音冷淡道:“事業線太短。”
“窮一輩子。”
許亦澤:“………..?“
跨年那天是周三,心猿意馬熬過上午四節課,高二年級終於迎來小長假。
各科試卷像小山一樣擺在桌麵,依然抵擋不住大家瘋玩的熱情,謝歡意朝溫書棠發出邀請:“棠棠,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電影啊?”
裝課本的手稍頓,不等她開口回答,謝歡意抱住她胳膊:“哎呀反正周嘉讓也不在,你自己在家多無聊,就陪我去嘛。”
溫書棠招架不住她這番撒嬌,點頭說好。
兩人約的五點,在1912門口碰麵。
畢竟是跨年夜,電影院裡人很多,她們選了月初新上映的那部《匆匆那年》,取完票後,謝歡意去前台抱了兩桶爆米花,又要了兩杯熱奶茶,哼著小曲拉著溫書棠進去。
在第五排
坐下,電影很快開場。
前半部分的劇情還算好,看到陳尋和方茴一起升入大學,謝歡意親昵地蹭到溫書棠身邊,哼哼唧唧地和她說:“棠棠,以後我們也要去同一所大學。”
但還沒過多久,等到陳尋忘記方茴生日那裡,謝歡意忍不住捶腿抱怨:“什麼渣男啊。”
溫書棠拍拍她手背,口袋裡的手機倏地震動,拿出來將屏幕亮度調低,看見是周嘉讓給她發的消息。
【1205Y:在乾嘛呢?】
【My:在看電影。】
【1205Y:和謝歡意?】
【
My:嗯嗯。】
【1205Y:哪家電影院?還有多久散場啊。】
【My:就是1912旁邊的那家,好像還有四十分鐘才結束。】
食指在手機輕蹭幾下,她低著脖頸打字:【你回來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周嘉讓沒有立馬回複,熒屏剛好播放到分手那裡,溫書棠摁滅手機,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去。
兩個小時結束,電影散場。
頭頂燈光亮起,謝歡意一邊往外走一邊抱怨:“什麼啊,我覺得陳尋根本就沒喜歡過方茴。”
“我看那道十三分的物理大?他根本就不會做,隻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罷了。”
溫書棠垂著眼,心底同樣澀澀的,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陳尋突然就不喜歡方茴了。
穿過影廳外的長廊,跟著人潮擠出來,溫書棠一眼便看到了靠在欄杆上的周嘉讓。
他穿著黑色衝鋒衣,拉鏈隻拉了一半,敞開領口下的脖頸修長,喉結外凸,膚色比平時更冷,整個人好似帶著寒氣。
溫書棠一愣,直到他走到麵前也沒緩過神來。
謝歡意非常有自覺,秉著絕對不做電燈泡的原則,扔下一句棠棠再見,然後飛快地轉身離開。
溫書棠:“......”
周嘉讓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她怔怔地啊了聲,眨眨眼睛:“你怎麼回來了啊。”
周嘉讓輕笑,捉住她垂在身側的手:“這不是回來陪你跨年麼?”
“怎麼?不想和我一起啊?”
唇瓣下意識動了動,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她搖搖頭:“想。”
“但是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周嘉讓看著她嗯一下。
“吃晚飯了嗎?餓不餓?”
溫書棠揉了揉眼尾:“還好。”
“那先去吃點東西?”
“嗯。”
周嘉讓帶她去了附近一家常去的糖水店。
推門進去,恰好在裡麵碰見關嘉元,看見兩人並肩牽著手,他神情一瞬間八卦起來:“哎呀這不是我們讓哥嘛。”
周嘉讓乜他一眼,及時止損:“該乾嘛乾嘛去,少來這說什麼不該說的。”
然後轉過頭對老板說:“要兩份赤豆元宵。”
關嘉元比了個ok的手勢:“這就走這就走。
十幾米之外的街邊,許亦澤剛回完謝歡意消息,瞄到關嘉元從糖水店出來:“一會那個局我就不去了啊。”
關嘉元拔高語調:“彆啊,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有事。”許亦澤低著頭繼續打字,“謝歡意喊我過去陪她逛街。”
“不是我說。”關嘉元翻了個白眼,“你們一個兩個能不能對我這單身狗友好點啊,剛在裡麵碰見讓哥帶著人吃飯,現在又被你放鴿子。”
“阿讓?你看見他了?”
“是啊。”關嘉元朝對麵抬抬下巴,“在裡麵和溫書棠一起吃赤豆元宵呢。”
“等等。”
許亦澤聽見什麼不對:“你說阿讓吃什麼?”
“赤豆元宵啊。
許亦澤輕罵一句:“阿讓這下栽的夠深啊。”
關嘉元沒聽懂:“什麼意思?不就吃個飯?怎麼就栽得深了。”
許亦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
“阿讓他紅豆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