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地上涼,躺我旁邊。”段亦安輕揉她的後背,輕聲道。
遲非晚在他身旁躺了下來,與他隔了一點距離,以免碰到他身上的傷口。
“方才做噩夢了?”段亦安問。
“嗯。”
“說給夫君聽聽?”
“這夢很奇怪,我竟然夢到自己與三個女子去了一個人間仙境,放眼望去皆是夢幻的藍色。”
段亦安沉吟須臾,垂眸看著她長而卷的羽睫,道:
“晚晚夢到的是恐怕不是世間的其中一個地方,它是虛幻且不存在的。”
遲非晚抿唇,“也許吧。”
她並沒有道出前幾日夢到他殺她之事。
那隻是夢,不會成真的。
她信他。
段亦安也沒有選擇將日後難以生育之事告知遲非晚。
她是醫者,她定然察覺。
或是不想讓他擔心,才不將此事說出。
良久,遲非晚抬眸望著段亦安,睫羽眨動,輕聲問他,“你不會騙我的,對嗎?”
段亦安眸底有一瞬的凝滯,旋即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散去。
而後在她額間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嗓音也隨之落下,“自然不會。”
遲非晚眉眼微動,忽然有了感想,淺淺道:
“夫君,信任一旦崩塌,就像乾淨平整的白紙,有了褶皺,就再也撫不平。”
段亦安背脊微僵,瞧不出她眸裡的異樣,心情平複下來,斂眸道:“我不會騙你。”
遲非晚唇邊綻放一抹笑意,“我信你。”
她知道自己小產過,更知道自己難以再懷上。
可她沒有告訴他。
她還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他。
這一晚,遲非晚又做了同樣的夢。
唯一不同的是,她記起三個女子是誰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醒來時,腦海又浮現幾個畫麵。
在無名山寨時,她踩到酒瓶滑倒在地。
再度醒來,段亦安卻說是她夫君。
此後,她便認定他是自己的夫君,就算懷疑過,也被他的舉動打消了。
幾個碎片拚接起來,她丟失的記憶也都回來了。
遲非晚掀開眼眸,裡頭逼出煞氣,借助微弱的燭光盯著熟睡的段亦安。
思及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遲非晚的內心躥上一股怒火,拳頭不由攥緊,骨節隱隱泛白,青筋儘顯。
直至昨日,他仍在騙她。
他明明有機會跟她解釋。
可他並沒有,還是把她當傻子一樣蒙騙。
遲非晚眸裡湧動變幻,心間很快被酸澀填滿。
她強撐著去到營帳外,蹲在無人的角落慟哭起來。
為什麼要騙她……
她原以為他們情投意合,故劍情深。
可沒想到這所謂的感情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
遲非晚素手捂著臉,發出沉悶的哭聲,眼淚也從指縫滑出。
待她哭得累了,才抬手拭去眼角的淚。
既然段亦安鐵定了心要欺騙她。
那她就佯裝還沒恢複記憶,陪他好好玩!
遲非晚緩緩從雪地站起,剛轉身便瞧見了不知何時來的向臣聿。
她眸色慌亂一瞬,很快淡定下來,“大半夜不睡覺,你來這作甚?”
向臣聿不答反問,“非晚姐,你哭過了?”
遲非晚眼睛紅腫,顯然有哭過的痕跡。
她沒否認。
向臣聿默了幾瞬,寬慰道:
“非晚姐,你還年輕,日後一定能懷上的。”
這小子以為她是因難以懷孕的事情哭泣?
她倒是不難過。
甚至慶幸在恢複記憶前小產。
否則她就算恢複記憶了,也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她不會生下騙子的孩子。
遲非晚斂起眸底的憤恨,淡淡道:“借你吉言,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看著她倔強孤傲的背影,向臣聿心底爬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遲非晚出來時沒有披上大氅,回到營帳時滿身都是落雪。
它們即刻融化成冰水,徹骨的寒意倒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目光陰冷地盯了段亦安許久,而後躺回他的身旁,佯裝無事發生。
幾天後,軍醫察看段亦安的傷口,神色忽而凝重,“這傷口怎麼愈合得如此之慢?”
用了上好的藥,如今理應結痂才是啊。
非但不結痂,傷口還滲著血,與被傷當日的傷口無甚區彆。
幾名軍醫頻頻搖頭,皆發現不了異樣。
向臣聿肅聲道:“若無紕漏,傷口不會愈合得如此緩慢,你們速速仔細察看。”
“是,七殿下。”幾名軍醫點頭,忙去察看情況。
遲非晚坐在榻沿,眸裡噙滿淚花,聲線輕顫。
“怎會如此?夫君,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段亦安遞去一抹安撫的眼神,嗓音極低,“晚晚,我不會有事的,彆怕。”
遲非晚輕咬下唇,輕輕地“嗯”了一聲。
幾名軍醫又檢查了好幾遍傷口,仍是沒查出任何異樣。
他們齊齊跪在地上,顫聲道:
“七殿下,臣等真查不出其中緣由,還望殿下恕罪。”
向臣聿擰著眉心,怒聲道:
“連一個緣由都查不出來?給你們一日期限,若還是查不出來,你們也不用來了!”
多名軍醫低著頭,“臣等定當竭儘所能救治段公子。”
向臣聿深吸口氣,回頭對門口的侍衛道:“差人去宮中請幾名禦醫前來,且說軍中有人重傷,莫要說我在此。”
“是,殿下。”
遲非晚眉心沒有舒展開來,神色愈發凝重,緊緊握住段亦安的手。
段亦安瞧出她的擔憂,也回握住她。
遲非晚內心雖然抗拒,但沒在表麵袒露。
宮中的禦醫不到半日便抵達營帳。
兩人查探一番,如實稟告:
“回七殿下,此人定是遭人暗算,才會致使傷口恢複極慢,至於具體原因,臣查不出來,但隻要派人在邊上守著,絕不會出現紕漏。”
向臣聿揮手喚來兩名侍衛,“你們徹夜在營帳裡守著,不得離開半步。”
“是,七殿下。”
翌日。
太醫前來查看,卻發現段亦安的傷口仍是恢複緩慢。
他斷定還是有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動了手。
但他沒有聲張,並且與向臣聿布下天羅地網,就為了逮住動手之人。
夜幕降臨,太醫譴散守在裡麵的侍衛,並且與向臣聿等人暗中潛伏在營帳外。
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上前捉人。
不到一瞬,裡頭有了動靜。
向臣聿與太醫提步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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